“帶我去好不好?”蔻蔻吊在年特脖上,左右晃。
“啊,不要鬧!”年特望著窗外,“我不想去。呃……”
撒嬌立刻變成了絞殺,蔻蔻大發脾氣:“人家看你總是不開心,天天陪著你,現在這麼一個小要求都不滿足我!”
“我每天半夜被你踩,沒有一天睡過囫圇覺,那叫安慰嗎?”年特大叫起來,“而且每一次最後都會挨打!”
“可是後來不都是睡得很香?”
“是被你打昏的!”
“那樣睡眠效率才高啊!”蔻蔻的臉緊緊貼著年特的鼻,因為這樣就不用和年特的眼睛對視,“人家看你都是很高興地昏倒。”
“胡說!”年特大叫,“以後不用這樣賣力啦!”
“帶我出去嘛!”蔻蔻在懷裏扭來扭去,年特很快就屈服了。
“可是比武大會都是在白天舉行的,你有和利茨商量嗎?”
“商量過了!我也好想和利茨麵對麵聊天的!”
“嗯?”年特正在琢磨她的用詞,頭頂已經有大棒出現,“等等……”年特雖然發現了,但是身體被蔻蔻抱得很緊,眼冒金星的時候,隱約聽見蔻蔻的笑聲。
※※※
“這到底……”
年特睜開眼睛,麵前是十萬人歡呼的海洋,腳下是一個門牙脫落的家夥,不知道是誰,鎧甲已經碎成八塊,頭盔掉在地上,但是似乎被踩扁,像個柿餅。
“我好像是在競技場的間?”年特很佩服自己的應變速度,竟然沒有當眾出醜,隻是接下來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滿場的觀眾齊聲喊著“幼獅!”“幼獅!”倒確實是壓倒性獲勝的場麵。年特習慣性地伸起雙臂麵向觀眾,立刻歡呼聲更上一級。
“發生了什麼?這個死丫頭……!”年特尋找著出去的路線,剛想離開,有服務生過來了,聲音近乎崇拜:“哈馬斯陛下請您過去!”
“啊?好吧。”年特跟著引路的人,司儀的聲音響起來:“又贏了!幼獅再次獲勝!就像先前廣場上的傳奇一擊,兔騎士已經連勝十場!從來沒有人有這種表現!那近乎虐待的華麗招數,這不是兔寶寶!這是可以咬死龍的兔騎士!”
“兔……!”“兔……!”
這歡呼聲讓年特的牙根很癢癢,那是他心的痛,偏偏人們叫得越來越帶勁。
“那麼步戰第一組結束,幼獅騎士學院的兔騎士年特出線!由於兔騎士一個人挑戰所有的對手,不,是秒殺並虐待了所有的對手,戰鬥總共才畫了一個小時。第二組提前開始,也許今天我們就能進行決賽了!……”年特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萊特尼斯王哈馬斯朝他招手,竟然推開侍衛官叫他坐在身邊。年特心不安地向哈馬斯行禮:“陛下!一直沒有到宮裏向您問安,請您原諒!”
“幹得好!不枉我的期望!”哈馬斯一點兒也不在乎,親切拍著他的肩膀,指著場出場的人,“請不請安無所謂,這一組也會很快結束,看見那個人了嗎?他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他是聖堂騎士園的代表,身上一定帶著祝福。等一下和你交手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了。有信心嗎?”
“唔,看一下再說!”年特覺得平生之事從來沒有這麼荒誕可笑,一覺醒來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如果說退出恐怕又要腦袋搬家。
年特是第一次看到光輝騎士的高手,當下仔細觀察起來。那人叫科林,空手站到台上,對手是一個手持狼牙棒的身材巨大的壯漢。
典禮官宣布開始後,科林一動不動,那壯漢怒吼一聲一躍而起,狼牙棒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向對手,卻奇妙地停在空,然後彈落在地。
“看到了嗎?他身上預先施了各種屬性的魔法盾,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這是教皇的老把戲了,沒有任何法師有這麼全麵的屬性,是一群法師的成果。”
“這樣擺明了作弊也可以?”年特算是明白了,難怪國王這麼討厭教會,“那我們去年是怎麼贏的?”
“瑪絲塔在所有的武器上都塗了麻醉藥,裝作是魔法的力量。”
“……(兩邊都很陰險)”
說話的功夫,科林已經取勝了,年特覺得確實很無聊,如果隻是靠著神的庇護就能獲勝,那人還有努力完善自我的必要嗎?雖然自己也是沒有費力就取勝,但,年特不斷為自己開脫——那是不同的!
哈馬斯當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哈馬斯又怎麼會清楚。
哈馬斯問他:“怎麼樣?有把握嗎?”
年特知道兩家的關係比較親密,倒也不是很拘束,便說:“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不知道陛下可不可以原諒我的無禮?”
“你說吧!”哈馬斯想不到他有問題反問過來,但是他想問什麼並不是很難猜。
“為什麼您和教皇之間要如此互不想讓呢?”
“聽說你也不太喜歡教會啊!”哈馬斯毫不生氣,“來到以諾,你有什麼看法?我是說對這座城市。”
“非常繁華。”年特回答,“我沒有見過更發達的城市。不管是任何方麵,以諾都是最發達的。”
“我也這樣認為呢!”哈馬斯的臉上微微笑過,但是瞬間笑容就消失了,“那麼你知道以諾的繁榮是怎麼來的嗎?”
“這……”年特知道這個問題很敏感,說得不好哈馬斯會發怒,所以回答得小心翼翼,“曆史課上說,是白玉聖城的朝聖者反帶給了以諾繁華,使它的發展速度有如神的庇護。”
“說的好,有如神的庇護,但是真的是神的庇護嗎?”哈馬斯的聲音隱隱含有憤怒,“如果是神的意思,那麼為什麼以諾會分成明顯的兩半?即使是最虔誠的信徒,也選擇在我的王城裏生活?在神的白玉聖城,你見過車水馬龍嗎?見過喧鬧繁華的市場嗎?見過有小孩丟著沙包的幼兒園嗎?”
年特答不出,這個時候並不需要任何回答。哈馬斯歎了口氣,臉上一副苦澀的表情,年特真的想不到,那個威嚴的萊特尼斯王,那個騎士們奉若神明的哈馬斯,會這樣和他毫無顧忌地交談。
“其實,白玉聖城真的有個幼兒園,我小的時候就在裏麵。”哈馬斯當眾說起自己的童年,“那也是教會當年答應擁護王族的契約之一,我一高興就會哈哈大笑,隨即就會被打。神官說,那是代替神懲罰我得意忘形。總之,做什麼事情都是神的旨意,以神的名義,把他幹掉,把他幹掉,把他也幹掉……最後,連我的童年和笑容一起幹掉了。”
“在我掌權的第一年,每天都在殺人,但是我絕對不會用別人的名義,也許會找個接口,但是不會冤枉光神大人。特別是,在我知道那樣的真相之後……”
哈馬斯悲憤的表情幾乎難以控製,喊了一聲“他們怎麼可以那樣做!”周圍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哈馬斯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談話便止了,“等比較合適的時候在和你說吧!今天,你答應我,讓對麵那個老狐狸笑不出來!”
年特朝對麵望去,發現對麵是教皇的坐席,都是一些神官,似乎也正在望著這一邊。這個時候,似乎隻能答應,而且不論如何,年特都覺得哈馬斯比教會可靠。
“請您期待著我的表現吧!”年特站起身來,告退了。
一轉過彎,年特就拚命飛奔,大口喘氣:“該死,該死的!”事已至此,怪誰都沒有用,隻好振奮精神,考慮怎麼幹掉那個科林,“都怪蔻蔻!害死我了!”
年特記得道家五術山篇玄典有搜魂之術,當下冥神靜思。平時體會不到,這時體內多了外來的人格,頓時明顯起來。無名指一顫,蔻蔻在腦內吵起來:“討厭!我剛剛才睡著!”
年特冥思道:“你還能睡嗎?給我惹了這麼大禍!”
“怎麼能怪我呢?我本來隻是想當觀眾,但是你好像很有名,人家直接告訴我往這邊走參賽啊!說起來真爽!原來外麵是這麼好玩的!我一直都想用你這麼強壯的身體痛打別人!”
“爽?那接下來怎麼辦?”
“我有替你穿衣服啊!說話也應該沒問題,你生什麼氣啊!不是很威風嗎?我特地和你分享,才甘願躲起來的!”
“……不是穿不穿衣服的問題吧?”
“那還有什麼問題?你的體力好充沛!我找到了一塊好地方,那裏的能量你幾乎沒有用過耶!”
“難道……”年特一引丹田之氣,頓時臉都綠了,“我半年的修煉,被你用了一半……”
蔻蔻:“很節約吧?”
“……”
這時候有人大聲呼喊,把年特驚醒了:“兔!靠在牆上幹什麼呢?這邊來!”
年特認得是學校的高級騎士,曾經借著救他的名義大打群架,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家夥對他似乎非常友善,遠遠揮著手:“我們的休息區在這邊!”
“啊,來了!”年特答應著。
那人拍著他的肩膀:“我對你另眼相看了!打死亞修絕非偶然,以後相互切磋吧!”
年特有些慘淡:“請不要再提亞修的事了。”
年特隨著他來到後場,各個單位都在這裏建立了隔離區,本校的上百位參賽選手都在做著準備。
有一個高大的家夥向他主動招呼:“太棒了,兔!看來我們在步戰上也能取得優勢,隻是對本校的同學不用這麼用力。”
年特一扭頭,有人從擔架上吃力地坐起身,大喊了一聲:“兔!等著瞧……!”就又昏倒了。
“這……其實……”
“不用介意,反正別的學校也不會手下留情,無能之輩,讓他長點兒見識吧!”有人遞給年特一瓶液體,“小麻醉!待會兒給那個科林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