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在 一、那一件如火的嫁衣(二)(1 / 2)

誰許下了一生榮華富貴的實驗,誰又在離別前說願三生不忘你,誰最後為誰穿上了那件

濃烈如火的血紅嫁衣?

“吱……”

我輕輕的推開老舊的窗子,窗子輕輕的**聲和蟬鳴聲混合在一起,短暫的似乎留下了一秒鍾的安靜,而後再度恢複。

蟬鳴聲不絕於耳,現在是夜晚十時,城門早就已經關上,一隊一隊的衛兵來回的巡夜,帝都的安全性和普通的城市當然不能比,可是,這對於我和她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她就這麼默默的立在橋上,一隊隊的衛兵來回走了五六趟,卻沒有發現她。我們兩個都是靈體,根本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上,這些衛兵又怎麼可能發現我們呢?

不對……什麼叫靈體?靈體是什麼生物?

奇怪的詞總是不經意間冒出來,盡管我卻並不知道這些詞是什麼意思,總感覺一定會派上大用場,所以也隻能先放在那兒了。

我把窗子推得更加大了些方便我能更加清楚的看見她。

“吱呀……”

又是一聲窗響,這次的聲音比上次大了不少,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特別突兀。她似乎發現了我,機械般的轉了轉頭,麵朝著我的方向,眼神中有無邊的空洞和說不清的茫然。

看她這樣又似乎並沒有發現我,我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縱身一躍,憑風而動,禦風而行,帶上說不盡的瀟灑,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橋上,和她麵對這麵。然後兩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對視著。

我終於是看清楚了她的容貌,靠的如此之近甚至我都能感覺到她的鼻息,一彎柳葉眉之下黑色的眼瞳有些渙散,似乎意識並沒有完全的凝聚在我的身上,直勾勾的盯著我,仿佛我並不存在,她在看著空氣一般,縱然我是一個靈體也不由得感覺到毛骨悚然。

然而我並沒有毛骨。

想到了這裏我自嘲的在心底笑了一笑。

她的嘴唇上是真的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到嚇人,白到足以能和我雙手的顏色相媲美。

“你……就是來渡我的時靈?”她嘴唇輕啟,聲音如同山穀中的青鳥,空靈縹緲,而這一股空靈縹緲的勁兒深處卻又深埋著杜鵑啼血一樣的哀傷,想來一定有什麼故事吧。

我一愣,實在是沒想到她會問我這個問題,便很誠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所說的時靈,但是我接受到的信上卻是讓我今夜十時於此橋上找你的。”

“那便是了。”她轉過身,背對著我,“時間過得可真是快,一年一次,沒想到都已經二十一年了,你,便是第二十一個來渡我的時靈。”然後她似乎有嘀咕了一句:“今年,也是他進京趕考的第二十一年啊……”

她後麵低聲念叨的話我完全沒有聽見,隻看見她忽然轉過了身,笑意盈盈的看著我,盯著我讓我渾身發毛。眼神中完全沒有剛才我看見的空洞和茫然,從中迸發出磅礴的生機連我都震驚,連我都懷疑,她到底還是不是一個靈體,是不是一個不願進入輪回的怨靈,一瞬間連嘴唇都重新充滿了血色,如此紅潤,如此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