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趙恒停住了腳步,怒視著香菱,指著她的鼻子怒道,“你可知你這是以下犯上?區區一個奴婢,也敢教訓本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香菱慌忙跪在地上,連連磕著響頭,她哭道,“奴婢與王妃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奴婢看著娘娘現在這樣,一時難過心急,才會口不擇言,求殿下責罰!”
“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趙恒怒道,“本王不殺你,是看在你是潘江軍府內過來的丫鬟,如若再敢犯上,定殺不赦!”
“奴婢不敢了,求殿下寬恕!”香菱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一個勁地磕頭。
她若不是著急害怕潘素雪就此死去,她也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說出那些話來,那些話,別說是不受寵的王妃丫鬟說的,就是正受寵的寧水月,也不一定敢說出那些話來。
香菱,自是抱著大不了去死一死的心態說的,她希望,殿下可以分給王妃一點愛,哪怕是一丁點。
“起來吧!”趙恒沒好氣地道,“那隻鸚鵡怎麼死的?”
才買回來兩年而已,定然不會是老死的。
“那鸚鵡病了,”香菱一邊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一邊說,“病了好幾天了,昨天晚上,被一隻老鼠咬斷了氣,身子被啃得亂七八糟,落了滿地的羽毛和一灘灘的血水,王妃半夜起來,看見地上的殘肢,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襄王府還有老鼠?”趙恒疑惑道,“看來本王得多養一些貓了。”
香菱見殿下關心的事情,竟然不是王妃的病情,而是老鼠,她心中升騰起一絲悲涼,男人若是心裏沒有你,真個是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心疼一下。若是有你,恨不得將你捧在手心,寵著愛著,不離不分,就算你要月亮,他也會想盡辦法去摘下來給你。
襄王殿下,他不就是如此嗎?寧水月中了那麼深的毒,麝香與毒蘑菇都用上了,他都能跋山涉水,去為她尋醫問藥。而王妃,病了兩年了,他都不願意去看她,哪怕是一眼。
趙恒踏入王妃寢殿,望見她就躺在榻上,沉睡不醒,嘴裏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趙恒,你好狠心,你……你薄情寡義……不,我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是……殿下,殿下,不要走,殿下……”
“佛經,我抄了好多佛經,手都起繭了……殿下,你要不要看我抄的佛經……我很聽話的,殿下……”
潘素雪胡言亂語著,深深地沉在夢魘中,不能自拔。
“她這樣睡了多久了?”趙恒轉過頭,抬眸望向香菱。
香菱道:“兩天了。”
“為什麼不去叫大夫?”
“大夫看過了。”香菱說,“大夫說,王妃的病是心結難解,心結若打開,便不會再病下去,若是心結不解,病情就會越來越重。”
“心結?”趙恒轉眸,望著那鸚鵡生前住著的鐵架,道,“再去買一隻一模一樣的鸚鵡給她便是,這件事情,本王就交給你了。”
“不是的!”香菱著急地說,“王妃的心結並不是那鸚鵡,王妃的心結是殿下您呀!”
“是本王?”趙恒輕笑一聲,道:“她不是因為一隻鸚鵡的死而昏過去的嗎?心結怎會是本王?如此弱不禁風!她謀害月兒時候,有眨過一下眼睛嗎?難道本王心愛之人的性命,還比不得一隻鸚鵡重要?”
每每想起他與月兒不會再有承歡膝下的歡樂時,他便憎惡潘妃。
“不要以此來要挾本王!哼!”趙恒說完,拂袖離去。
香菱追出去,拚死跪在趙恒麵前,扯住他的衣衫,嚎哭道:“殿下,您不能走,奴婢求求你,喚醒王妃吧,若是她死了,潘江軍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是病死的,潘江軍怎會為難本王?”趙恒皺眉道,“走開,不要擋著本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