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家宴設在中宮的昭和殿。朱見深繼位不久,家裏宴席卻已是滿堂豐盈,各妃與王爺分坐兩旁,就連妃品較低的蕭貴人也得幸出席。
蘭兒與朱見深並坐正席,談笑期間。半盞茶的時間後,周太後與錢太後才像約好似的姍姍來到。見深率眾妃及王爺向二位太後進酒,以賀她二人千秋萬載。
禮儀完畢,便各自回座。接下來便是各妃向皇後進茶進酒。待到賢妃時,周太後似極為緊張,急忙喝止道:“賢妃,你懷有帝裔,怎能喝酒呢?”
柏弟生麵露難色,遲疑道:“這,這不太好吧?”
周太後慈祥的笑著,這是蘭兒入宮以來第一次見她這般笑。看來一個女人心疼自己孫子的心情甚至可以改變本性,“皇後是不會計較這些的。”
蘭兒急忙道:“周太後所言甚是,臣妾恨及那些繁文縟節,這些禮儀能免便免,賢妃身子不方便,快回去歇著吧。”
柏弟生這才依言回到座位。周太後見昭和殿裏人來人去,嘈雜得很,對賢妃好不放心,便道:“賢妃,你還是先回宮去好好休息吧。”
“臣妾,臣妾這不太好吧。臣妾怎能辜負了皇後娘娘一番美意,今晚這一切都是娘娘特意安排的。尤其是那道小桂花糕,還是娘娘親自吩咐人做的。”柏弟生用手指了指麵前半透明的小桂花糕,對於皇後的操勞,她是看在眼裏。如今懷胎才一月,就借此理由避席,隻怕會傷了皇後的心。
朱見深看得柏弟生的為難,忙打圓場道:“母後,賢妃想多坐會兒,您就讓她呆在這兒吧。”
“那怎麼行。”周太後厲言,“你不心疼賢妃,哀家心疼。賢妃,若你覺得辜負皇後一片心意,就隨便吃一點,就回去休息了吧。”
柏弟生這才滿意的應允。別的可以不吃,不過眼前的小桂花糕是必須要嚐嚐的,畢竟是皇後親力親為的。
“怎麼樣?賢妃吃得還習慣吧,若覺得好吃,本宮今後便常為你做。”見賢妃吃畢,蘭兒忙問道。
柏弟生連連點頭,讚不絕口道:“皇後娘娘的手藝真是好,這是臣妾吃過的最好吃的小桂花糕。”
眾人聽她這般讚揚,都忍不住吃上兩口,果真味美絲滑,且沒有絲毫膩人的感覺,皆紛紛向蘭兒表以讚賞佩服。
良久,哄笑這才散去。賢妃也算盡了妃子之道,對蘭兒畢恭畢敬,也沒有仗著自己的身孕便罔顧蘭兒的辛勞。這才起身準備回宮。
對兩位太後行禮作別,又向皇後皇上作揖道別,便轉身欲離去。
剛一轉身,就見柏弟生捂著肚子,“嗷嗷”慘叫呻吟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周太後擔心的大喊道,急忙從坐騎上起身跑上前去探望。蘭兒也覺大事不妙,隨皇上一起走上前,一時間,席上眾人都圍在賢妃周圍。
“賢妃,你怎麼了?不要嚇哀家啊。太醫,岑太醫。怎麼還沒來。”周太後關切的大喊,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隻見柏弟生不住的捂著肚子呻吟,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臉部扭曲在一起,似是疼痛非常。朱見深也眉頭緊蹙,擔心極了。
不一會兒,岑太醫才匆忙趕來。周太後厲聲命令道:“岑太醫,快看看是怎麼了,若她母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不會放過你。”
岑太醫這才喏應急忙替賢妃把脈。柏弟生的呻吟並未停止,整個昭和殿哀嚎遍布。岑太醫渾身顫抖著,瑟瑟的抬起自己的手。
“岑太醫,到底是怎麼了?”朱見深急忙問道。
岑太醫顫顫巍巍道:“娘娘,娘娘誤食了滑胎藥,隻怕,隻怕胎兒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