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蘭兒隻覺倒抽了一口涼氣,全身上下都冰冷極了。周太後也不敢置信,險些跌倒過去,幸得有宮女攙扶著,“好好的,怎麼會吃滑胎藥呢,岑太醫,哀家命你詳查。”
“是。”岑太醫應了一聲,便讓幾個宮女攙扶著賢妃去了旁室診治檢查。
蘭兒嘴角慘白,隱約中覺得大事不妙。適才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就發生這等事了。
“賢妃是不會去傷害自己孩子的,一定是被人下毒陷害。”周太後說著,淩厲的眼光不自覺掃過蘭兒,喝道,“哀家一定會徹查。”
“哀家問你,你主子可有吃過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周太後疾言問道。
一直服侍賢妃的貼身丫鬟曉巧嚇得臉色慘白,急忙跪下磕頭求饒,生怕太後一時惱極,怪自己服侍不周之罪,“娘娘,娘娘沒吃過什麼,就吃過那小桂花糕。”說著用手指了指案幾上隻剩一點的小桂花糕。
蘭兒腳跟有些不穩,倒退了好幾步。周太後淩厲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蘭兒,仿佛要吃了蘭兒一般。
過了一會兒,旁室的呻吟聲才漸漸減弱。岑太醫從旁室跑來,躬身道:“回稟太後,胎兒已從娘娘體內滑出,賢妃娘娘現無大礙,已平安渡過。”
“依你看,賢妃娘娘是因何而滑胎?”周太後雖在問岑太醫,眼神卻未離開蘭兒片刻,盯著蘭兒渾身瑟瑟發抖。
“依老臣卡,應該是誤食了滑石粉。”
“滑石粉?”周太後手微微指了指那小桂花糕,道,“岑太醫,你檢查一下那小桂花糕。”
岑太醫依言拿起剩餘的小桂花糕放在鼻前嗅聞,突然,臉色閃過錯愕驚恐的表情,道:“回稟太後,就是這小桂花糕出了問題。上麵除了有做桂花糕的糯米粉,還摻雜了大量的滑石粉。”
事已至此,蘭兒再不聰明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全部矛頭指向自己,隻怕冤屈難訴。
岑太醫將其他桌上的小桂花糕一一做了檢查,發現隻有賢妃案幾上的小桂花糕裏才有滑石粉。
“皇後。”周太後拖長了聲音,“每張桌幾上的食物都是你安排的,小桂花糕也是你命你鹹陽宮的小廚房做的。你若不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哀家絕不放過你。”
蘭兒心知不妙,辯解恐怕也徒勞,隻是急忙跪在生硬的地板上,平靜道:“臣妾不知是怎麼回事,望太後明察。”
“是啊母後,那滑石粉是太醫院的劑藥,蘭兒怎會輕易得到?”朱見深見周太後火冒怒極,生怕太後盛怒之下,廢了蘭兒事小,若因心疼她孫兒殺了蘭兒便大大不妙了。
“前些日子,皇後娘娘的侍婢柳薔薇曾到太醫院要過滑石粉,說是娘娘體熱發虛要用。”一旁的岑太醫說道。他倒也不是故意想要陷害蘭兒,隻是到了這個時候,每個人心裏自保的心在作祟,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找出來。
周太後聞言,已不再說話,似在等著蘭兒做最後辯解,然後不由分說,將蘭兒打入大牢容後發落。
蘭兒隻覺心裏涼拔涼拔,幾日前問太醫院要了滑石粉,那是因為要救中暑暈倒的莊王,現下叫她怎生開口解釋,若解釋不了,便難逃迫害賢妃的罪責。
“皇後娘娘,您倒是說句話啊,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寧妃見機說道,讓蘭兒陷入難以自拔的窘迫。
沉默良久,蘭兒不知如何解釋,隻是道:“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望太後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