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實在沒想到他們父子之間竟是這種狀況,百裏寒見了他的父皇,雖說恭敬,但是不見親切,見了皇後,竟是連恭敬也沒有。想到自己和爹娘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情景,流霜竟有些同情起百裏寒來。作為皇子,竟連最普通的親情也享受不到,而且,七年前,他遭受的那場刺殺,說不準就是他的親人所為。
兩人靜默無聲地走著,不一會兒便出了禦花園,來到了慈寧宮。
慈寧宮院內也是遍植花木,卻獨獨沒有牡丹,花開的並不多,顯得綠肥紅瘦。
兩人在宮女的引領下到了殿內,一進門,流霜便看到殿內椅子上,倚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身後侍立著一群小宮女。
流霜隨著百裏寒向太後跪拜行禮,接著便聽到一道雖柔和卻威嚴的聲音,“老三平身吧!”
“謝皇奶奶!”就見身畔百裏寒平了身,流霜想不到太後會稱百裏寒老三,聽上去倒是十分親昵。太後沒讓流霜起身,流霜便繼續跪著。
太後那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白氏流霜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流霜依言抬頭,一雙清眸正對上太後犀利的眼神。
流霜聽爹爹說過,太後快六十歲了,但是眼前的太後看模樣倒沒有那麼老,可能是保養得當。她看上去雍容華貴,高貴典雅,年輕時的她也應該是豔壓群芳的。她儀態慵懶地倚在那裏,一雙明眸卻毫不慵懶,顧盼之間,眼光犀利,透著精明幹練的氣勢。這個太後,恐怕比皇上不好惹。
太後低低哼了一聲,冷聲道:“看模樣倒不是狐媚子,還以為是怎樣的精怪仙子能迷住老三呢。不過,外表不是,內裏卻是。白流霜,你可知,以不貞之身嫁入皇家,會遭到怎樣的懲罰麼?”
太後的聲音,處處透著厭惡和無情,那語氣,似乎是流霜侮辱了她一般。看樣子,早上那兩名大宮女在太後麵前沒添什麼好話,太後果然是誤會她了。
流霜眼波一轉,卻見百裏寒姿勢優雅地坐在殿內一角的椅子上,離這裏有些距離,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太後的話。
“太後誤會了,流霜是清白之身,昨夜王爺並未宿在新房內。”
“為何不宿在新房內?老三從未求過皇上什麼,可是,為了你,他在皇上麵前跪了幾個時辰。他如此珍視你,怎舍得洞房之夜冷落你。還不是因為你不貞,才將他氣走。”太後語氣淩厲,字字如冰。
“太後,王爺和流霜並未……圓房,這個王爺可以作證。”流霜終於說出了“圓房”這兩個字,她雖嫁了,但畢竟是一個黃花閨女,說出這兩個字相當艱難。
“並未圓房?老三,你過來。”太後招手將百裏寒叫了過來。
“老三,你和白流霜昨夜可曾宿在一起?”太後一雙明眸直視著百裏寒。
“皇奶奶,這種事您怎麼也管?我們昨夜確實宿在一起的。”百裏寒輕聲說道。
太後臉色一陰,這個白流霜,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在她麵前妄言。“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太後恨恨說道,那語氣,似乎是恨不得要將流霜打死的。
流霜好似忽然被人拋到了冰窟之中,冷的難受。沒想到啊沒想到,百裏寒竟是這麼狠心無情,她真是錯看他了。怪不得要帶她來宮裏請安,原來早就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