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做藥徒(3)(1 / 2)

紀百草瞧著阿善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問道:“你這朋友,不是沒病嗎?”

流霜上前問道:“阿善,你感覺怎麼樣?讓紀爺爺幫你瞧瞧吧!”

百裏寒擺手示意,他已經沒事了。他自然不想讓那紀老頭為他瞧病。事情到了這地步,他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隻能隨著流霜一起到軍中了。

當下,一行人隨了前來接他們的兵士,行了兩日,到了軍中。

崚國軍隊那夜奇襲成功,此時軍中正處於勝利的氛圍之中。暮野的軍隊連連受挫,再次退了數裏。但是,不管是勝仗還是敗仗,總是有人受傷的。醫帳裏依舊很忙。

紀百草和左遷兩個老友相逢,非常高興。

紀百草向左遷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子,紀尚醫。我還有一個徒兒,叫紀安,他已經到醫帳去幫忙了。”百裏寒知道自己臉上帶著麵具,以左遷的精明,說不定會懷疑自己是探子,所以找了個借口,沒有去見左遷。

紀百草向流霜點了點頭,微笑道:“尚醫,一轉眼就這麼大了。”說罷,走上前去,敲了一下流霜的頭。

流霜連連叫苦,竟不知左遷有這樣的毛病。

左遷敲得她頭生疼,流霜隱忍著,咧了咧嘴。她的樣子引來左遷的哈哈大笑,撫著她的頭道:“尚醫啊,還是和小時候脾氣一樣,不愛說話。不過個子長得可不太高啊,是不是隨爺爺學醫太辛苦了。”

流霜聞言,心中腹議道,她是女的,自然個子不高了。她憨憨地笑了笑,沒敢說話,話多容易泄露了身份。流霜是見識過左遷的本事的,他已經要她消失了一次了,萬萬不能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紀百草更是小心,若是讓左遷知道他讓別人代替自己的孫兒到軍中,豈不是要被他嘲笑。嘲笑還是小事,怕得是軍規。這軍中向來不允許女子進入的。

是以,紀百草和左遷寒暄了幾句,便借口醫帳那邊很忙,要過去幫忙。

左遷點頭同意了,紀百草帶著流霜到了醫帳。

軍中剛有過一場惡戰,傷病員極多,流霜和紀百草一進入醫帳,便看到一個軍醫正在忙碌著為傷員包紮傷口。他是一個年逾四旬的男子,麵容清臒,麵色溫和。見到紀百草進來,他朗笑著道:“早就耳聞紀老的名頭,傾慕已久,苦於沒有機會前去拜訪。日後同在軍中,紀老可要多多指點程某啊。”

說話的是程軍醫,紀百草擄著胡須道:“不敢當啊,日後還要程軍醫多關照。”

紀百草和程軍醫說著話,流霜的目光越過榻上幾個傷兵,尋覓著阿善。可是諾大的帳內,卻不見阿善的身影,方才他明明說不欲見生人,先到醫帳待著的。

流霜擔心地拽了拽紀百草的袖子,紀百草會意,問道:“程軍醫,我那個學徒呢,怎麼不在帳內?”

程軍醫歎道:“你那個徒兒啊,在裏麵呢!”邊說邊指著裏麵的內帳。

流霜急急走了進去,卻見內帳裏麵有兩個臥榻,阿善正躺在其中一個上麵小憩,樣子倒是極悠閑自在。

自從離開山中,流霜愈發感到了阿善的倨傲。他除了對自己百依百順,極是嗬護外,對旁人,包括對紀百草,都是冷冷淡淡,不予理睬的。起初流霜認為那是因為他很少和人接觸的緣故,但最近越來越發現,似乎不是。因為他對別人的態度幾乎可以用冷酷來形容。

“阿善,瞧外麵別人都在忙碌,你怎麼能在這裏睡覺呢?難道身上又不舒服嗎?”流霜低聲問道。

百裏寒來軍中,本就是為了保護流霜,如今要他去為那些傷員包紮傷口,他一個堂堂王爺可不屑於做這些。何況,這還是段輕痕的軍隊,他對段輕痕著實沒有好感。此時見流霜問起,他便點了點頭,謊稱自己不舒服。他隻要保護流霜,其他的一概不管。

流霜無奈地看著他,“既是不舒服,便好生歇著吧。我到外麵幫忙了!”阿善畢竟是野人,對這些包紮傷口的事情,當然是不會的,不能逼他太急了。

流霜說罷,便起身到了外帳。又有幾個傷員被抬了進來,那些傷員有的是劍傷,有的是刀傷,有的是被弩箭射傷,箭頭尚留在肉中,傷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這還算是輕的,有的傷員,竟是少胳膊斷腿的。

流霜腦中一陣眩暈,縱然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此時,要她一個女子麵對這些血腥,確實有些難以承受。

戰爭的殘酷,流霜由此窺見一角。

她深吸一口氣,洗淨手,隨著紀百草,開始為傷員包紮。清洗傷口,上藥,纏繃帶,忙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