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困在這裏,每日都是洛子商偶爾提及,除此之外她對外麵的消息一無所知,不知道段如錦到底要做什麼?不知道君赦蒼是什麼心意,她就好像被困在籠子裏的鳥兒,什麼都不知道。
“外麵現在可有什麼大消息,你快告訴我。”陌清璃著急地問。
顧裕木說:“他吩咐,帶你出城,越遠越好。”
“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我不能出城,我要回去助他一臂之力。”陌清璃說。
顧裕木搖搖頭,“金銀已經收下,我定會把你送出城去。”
陌清璃眼珠一立,狠狠地盯著他說:“什麼金銀,難道你把我賣了?”
“那邊出三千兩黃金,要我務必將你送出京城安頓。”顧裕木說,“我需要換一把好劍,所以就接了。”
陌清璃不假思索地說道:“那我給你三千五白兩黃金,你隻需要帶我出去就好了。”
顧裕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眸裏沒有半分表情,“我接的生意,從來不幹半道反悔的事,我會來帶你走得。”說完,他一個旋身從窗子裏跳了出去不見了,外麵還是一片平靜。
陌清璃看著水麵都不曾被帶起一絲波紋,氣得小聲罵道:“若是見了顧叔叔,看我不把你的牙打掉,讓你大言不慚。”
不過好歹有顧裕木來救她,她用不了多少時日就可以從洛府逃出去了,隻要讓她逃出去,出不出城就由不得顧裕木決定了。
晚上洛子商又來到了陌清璃的房間裏。
陌清璃鋪陳著紙張練字,琉璃燈高高懸掛著映出她如象牙剪紙一般美麗的側影,她低垂著眉眼,神情專注認真,隻是最後一筆收尾似乎有些不滿意,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微微流露的小情緒讓整個人倒多了一絲俏皮。
她抬眼看見洛子商,帶著氣說:“悶聲不響站在那裏,跟賊一樣。”
“怎麼那麼大的脾氣?我近日也不曾招惹清璃吧。”洛子商對陌清璃的脾氣是甘之如飴,他笑著上前看了看陌清璃寫的字,笑容略僵了僵。
陌清璃拿起字,微微一笑說:“我這字寫得也不甚好,不過這個倒是挺適合你的,你要不要?”
洛子商看著這字,哭笑不得,轉手交給博陽道:“明個請工匠好好裱了,掛在我的書房中。”
博陽看著那黑白分明的無奸不商這四個字,默默無言,轉身離去了。
“你今日怎麼那麼清閑,難不成少了雲溪郡主,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陌清璃見他拿走了字,收起了笑淡淡問道。
“郡主天真爛漫,我可是消受不起,相比她,還是清璃這裏最讓我舒心。”洛子商說道。
陌清璃冷哼一聲,“我可不敢當,洛大人有空還是多進宮走走吧,不然陌妃娘娘指不定又鬧出來什麼浪花呢。”
“她不過是深宮婦人而已,何足為慮。”洛子商道。
陌清璃冷笑道:“正是這深宮婦人殺死了當朝太後,也是這深宮婦人讓我從側妃變成階下囚,還是這深宮婦人對我下藥,讓我差點清白不保,這樣都隻是深宮婦人而已,洛大人的實力當真是讓我看不透。”
“清璃,我早就勸你離開王府跟我走,若是你當初早做決斷,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一根毫發。”洛子商望著她微微皺眉,“可你不願意,我縱然有心,也是幫不上忙。”
“上一次也是在洛府,宋思岑不是照樣可以夥同別人將我拐進地道,你的耳目真的那麼有用嗎?”陌清璃看著他,黑玉一樣的眼眸亮晶晶的。
洛子商移開眼,“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不會有人再能成功。”
可惜,你這一次還是要失望了。陌清璃在心裏暗暗道。
洛子商隻是來這裏看看陌清璃,閑坐一會兒就離開了,廊下的月光清冷如霜,他緩慢地走著,隱隱聽到了前方傳來的爭執聲,眉頭微微一皺。
月光底下,宋思岑一襲碧衣攔在博陽麵前,麵上帶著怒容,她冷斥一聲,“博陽,難道你竟敢不聽我的話。”
博陽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這字是動不得的。”
“怎麼動不得,我偏要動,你隻管回去告訴你主子,照實說,不必替我遮掩,我今日定要毀了那賤人的東西。”宋思岑伸手要去搶,博陽閃身讓開,宋思岑踩到了青苔尖叫一聲身子往前撲倒,博陽連忙伸手拉住宋思岑的手,拽回她的身子,然而宋思岑跌倒是假的,她趁博陽拉她用力的時候,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博陽手中的字,博陽立刻反應過來,抬手打落宋思岑的手,那字飄到半空,一陣風吹來,紙張瞬間掉到了旁邊的池子裏,饒是博陽動作飛快去撈,那墨遇水就散了,淅淅瀝瀝滴著汙水,已然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