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是第幾次見,她都瞧不上這些下賤人的輕狂。
“本妃知道了,多謝王爺掛心,也有勞妹妹了。”雲衣雪淡淡說道。
君赦蒼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吧。”
幻月跟著君赦蒼走出來,笑著說:“紅葉姑娘當真是有心,知道妾身要做點心,又讓人抄了方子送來,王爺若是喜歡,等妾身學會以後做給王爺吃。”
他應了一聲,沒有說話,月色在他身上凝出一層濃重的冰霜,幻月小心翼翼上前道:“王爺,妾身扶你先回去吧。”
月光在樹下留出大片大片的光影,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陌清璃站在月下,雖然是寂靜的夜晚,但人的心卻總是難平靜。
宮裏麵已經有所端倪,再過不久就是小皇帝的登基大典,這些日子君墨臨一直跟著皇後居住,這孩子性子怯弱,上官芸又是極盡疼愛,要收服一個小孩子的心還是輕而易舉的,若是上官芸能夠取得君墨臨的信任,那麼上官家也不必依仗君赦蒼,即便是新帝登基,上官家也不會因此而失勢,上官芸是一國之母,有這個身份和威望。
所以君赦蒼的左右臂膀,段家已經不再支持君赦蒼,上官家也有了新的退路,那他就真的是退無可退了。
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當初君赦蒼在兩家的支持下,能夠壓製住洛子商,讓那遺詔成為一紙空文,怎麼短短幾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細細想想,出現的矛頭無非是君赦蒼突然變得荒廢,不理朝政,一味的貪圖享樂,上官大人和段將軍也勸過,但是並不能奏效,一日兩日還可以,長期如此,自然會引得朝堂動蕩,朝臣是最慣於站隊的,君赦蒼不行,他們自然要轉投另一邊,一根繩上吊死,可不是明智之舉,誰不是拖家帶口,一家性命都係在那頂烏紗帽上。
“大半夜在這裏唉聲歎氣的做什麼?”一個柔柔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陌清璃一回身,說道:“娘娘怎麼也還沒有睡?”
上官芸麵上帶有淡淡的哀愁,“這新帝登基的日子一日一日臨近了,誰能睡得好啊,君赦蒼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新帝登基嗎?就這樣任憑洛子商拿到監國之權,把權力拱手相讓嗎?”
“我不知道。”陌清璃說。
“他到底要荒廢到什麼時候?即便是為了保全你,他也不該這麼胡鬧下去啊,跟人說句話都能打一堆哈欠,即便是再好美色,也該注意身子才是啊。”上官芸歎息一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認真地說道:“清璃,沒有王爺相助,你我也該守望扶持才對,畢竟這後宮是你我的天下。”
“娘娘有何打算?”陌清璃心中一個激靈,立刻問道。
“一不做、二不休,這個孩子就在這裏,你擅長配藥,怎麼樣讓一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應該對你來說不難吧?”上官芸低低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縷狠色。
陌清璃震驚地看著她,“娘娘,你是想要我謀害小皇子,可他畢竟是一條性命啊。”
上官芸冷冷地說道:“他若不送命,將來隻會有更多的人送命,我們要當斷則斷,小皇子隻要一死,立帝的事就會淩駕在遺詔之上,那張遺詔隻說君墨臨當了皇帝,要洛子商監國,可沒說別人做了皇帝,還要他洛子商監國。”
陌清璃道:“可是,皇宮守衛森嚴,奴婢要做的話怎麼能夠得手又不被懷疑呢?”
“這你不必擔心,隻管配出來藥給本宮便是。”上官芸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眼眸堅定而冰冷,“不能再猶豫了,盡快給我,你也不想看到君赦蒼就這麼死去吧,洛子商不會放過他的。”
這的確是實話,這兩個人的爭鬥已經持續了那麼些年,以前多年的暗鬥,現在的明爭,誰也容不下誰,隻是一個是皇族子弟,身份尊貴,一個是海上商王,富可敵國,所以一時誰也弄不死誰,但是洛子商要是掌握大權之後,必定不會容君赦蒼。
陌清璃點了點頭,“我會盡快配好。”
上官芸點點頭,讚許地說道:“本宮果然沒看錯你。”
回到房間,陌清璃點起蠟燭,慢慢從抽屜裏拿出包得齊整的若幹個小包,裏麵都是她這些時日精心研製的藥粉,難道要就此派上用場嗎?她微微皺了眉,拿出來幾個,又開始小心配置。
早上,後宮一如既往的安靜。
錦衣玉冠的小皇子乖巧過來行禮,“兒臣拜見母後,拜見皇姐。”
上官芸正在給芊芊梳頭,看見君墨臨過來了,微微一笑,“免了,你且等一等,你皇姐呀,又來這裏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