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知道那一切過往的時候,你是那樣的心灰意冷,比起奪走你的鬼眼,告訴你這一切,仿佛更讓你受傷。宇殤,你是那樣地愛著他,愛到寧可自殘,被我囚在這深宮裏,受盡折磨,你都沒有逃離,因為你不在乎我,所以你不在意我做的一切,也就沒有所謂的恨了,對嗎?”
“宇昊,這一切還有執著的意義嗎?何必這樣相互折磨呢?你有你的霸業,我有我的宿命,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牽扯下去,你也會把命搭上去的。”
他的眼眸卻在聽到我這番話的時候,突然亮了,然後便開心的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摟著我,嗬嗬直笑。
我不知道是我的哪句話觸動了他,不過看他這高興模樣,我也就輕輕笑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我看我依舊沒有什麼睡意,見外麵天氣挺不錯的樣子,便跟他提議去皇宮的花園裏走走,吹吹風,賞賞花,總好過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吧。
他一聽,倒是更加樂嗬了,叫來服侍的宮女和守衛的侍衛,便抱著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花園走去了。
走到涼亭裏,他輕輕地將我放在早已擺好的躺椅裏,他揮退宮女,讓他們將點心放在一旁,而他自己則親手剝葡萄給我吃,我原本想讓他不必這麼麻煩的,我是出來賞景解悶的,不是專門出來享受他人的目光洗禮的。
可我推拒了幾次,都被他無視拒絕了,我也就不再多說,反正都是吃,怎麼吃不是吃呢?
“陛下,你在這裏啊,妾身很想念你啊!”
一把尖細嬌媚的聲音就這麼由遠及近地傳來,我不禁好奇地尋聲過去一看,隻見一位穿著華麗的貴人,帶著一群奴婢,飛奔著到花園裏來,然後一見到宇昊,便在那裏呼天搶地地表達她的思念之情。
我頓時覺得,怎麼這偌大的皇宮裏,找個安靜的地方都不可以呢?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喝杯茶,賞賞花,吃吃點心了?
那女人還在不停地大呼小叫的,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便使眼色給宇昊,想讓他叫那人安靜一下,或者讓人帶我離開,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的遊園,變成了一個女人在那撒潑似的吼叫中度過。
結果,宇昊倒好,看到我的眼神,竟裝作沒看到,還打算讓那女人坐在一旁,一同賞花,我頓時就覺得,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呢?
“陛下,讓臣妾服侍你吧。”
我看著那個妃嬪,整個人都快要粘到宇昊身上,前麵更是若隱若現,我不禁轉開了眼。
“陛下,這位是?”
那位妃嬪見宇昊不理他,隻一味地給我吃水果,喂完提子又到點心,手被汁水弄得有些髒,都顧不上擦拭,便不甘心地問道。
“你們的皇後娘娘,朕的愛妻。”
“咳咳!”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噎死。
我瞪了一下他,他倒是笑嘻嘻地看著我,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些。
“我沒答應。”
“你會答應的。”
我不想跟他爭論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別扭過頭去,看向遠處的風景。
“愛妃還有什麼事?”宇昊微笑著向那位跪坐在地上的妃嬪道。
“臣妾,臣妾有些訝異而已,這位皇後娘娘,臣妾從未見過,最近也沒有冊封的消息,所以臣妾有些好奇罷了。”
“朕已命人挑選吉日,不日便會冊封。”宇昊有些不滿地說道。
那女人見到宇昊這種眼神,立馬就嚇得不敢再出聲了。這位帝王,她在府中時便有所聽聞,為政清明,但手段殘忍,不少貪官汙吏都斃於他的手下,而跟他作對的,下場更是慘不忍睹。可雖是這樣冷血的人,卻傳聞有一個深愛的女人。
隻是從未有人見過這個占據帝王心尖的女人,想不到,今日竟被她誤打誤撞看見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確是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跟宮內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意,仿佛高處不勝寒,萬物不入心。
可這樣灑脫,本應快意江湖的人,為何會甘願被困在這座四方的皇宮裏。這裏有讓人垂涎的權勢,有讓人為之拚命的富貴,可她這樣眼裏無物,孤芳自賞的人,真的會在意這些東西嗎?真的會因為這些,而留在這勾心鬥角的皇宮裏嗎?
還有就是,為什麼這謫仙般的人兒,會這樣子四肢無力地躺在躺椅上,連吃喝都需要別人幫忙?而這樣子的人,又為何能得到陛下的青睞,而這樣的一個廢人,怎麼能做他們帝國,尊貴的皇後?
可心裏再多不滿,她還是不敢說出口的,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帝王對這個人的在意,隻是,不甘心啊,她費盡心機,才走到如今這個位置,卻被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廢人,搶了自己皇後的寶座。
“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既然你我即將是姐妹,那恕妹妹我冒昧,皇後娘娘是出自哪個名門世家?平日裏可有什麼興趣,有機會讓妹妹陪姐姐一起去找找樂子?”
哪怕再不濟,我也得把這個人的底細摸清了,然後回去讓兄長查看一下,到底是什麼人,竟那樣神秘莫測,隻是,不管你是誰,既然你當了我們陳氏稱王的路,那你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別管妹妹我手狠,誰讓你生在這皇宮裏呢?
我本不欲回她的話,隻是她在說完後就一直跪在那裏,我實在是有些不忍心,這天雖不算熱,但地板也不是那麼好跪的,何況還要保持這麼個姿勢,我看了看宇昊,示意他,讓她起來,可宇昊倒好,一臉的不在意,就在那裏擦手喝茶。
“你......起來吧,別跪著了。”我斟酌了一下,便說道。
她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宇昊,便想還禮站起來。
“蓉妃,誰允許你站起來的?”宇昊不帶感情的說了一句。
蓉妃嚇得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皇後,你允許她起來嗎?”
我聽到這問話,不禁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我皺眉看了看他,他笑著端起茶杯,雲淡風輕地抿了一口茶。蓉妃不知所措地跪在那裏,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禁有些茫然和害怕。
“宇昊,這就是你的手段?”
“殤兒,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快捷的方法。”
“我是個殺手,我從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你拿她的命來威脅我,這毫無意義,也毫無作用。何況,宇昊,你的手段,不該用在我的身上,我和你,從來都不是敵對的。”
我說著,便閉上眼,不再理會眼前的這一切。本來就是出來賞花散心的,怎麼就發生一件件不愉快的事情呢?
宇昊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帝王了,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雖然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可那時候的日子,卻已經是難得的舒適了,起碼,那時候的我們並不是敵對的,其實,哪怕到了現在,我也依舊不願意與之敵對。
“我要回去了。”
“好啊,我抱你回去。”
與其在這裏接受他目光的審視,還有蓉妃那記恨的眼神,我還不如回我那院子裏躺著,沒事還能跟零食鬥鬥嘴皮子,解解悶,一出來,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恭送陛下,恭送皇後娘娘。”
“我不是你的皇後娘娘,至於你的陛下,那是你們的問題,不要把這筆賬記在我的身上,我不想手下多一條人命。”我窩在宇昊的懷裏輕言道。
宇昊抱著我的手臂微微一緊,低下頭看著我,眼底是翻滾著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心,更多的卻是一種落寞。我看著他,不禁有點傷神,他怎麼就不明白呢?世間萬物,你都可以通過你的努力,你的手段,去獲得它,可唯獨有一樣是不可以的,那就是感情。
你可以將我囚禁在這皇宮裏,可你困得住我的人,卻困不住我的心,我的心不在這裏,更不在你的身上,這一點宇昊怎麼就是想不明白呢?也許他想的明白,他隻是不願去麵對罷了。這皇宮從來就不是我的歸宿,他更不是我追尋的答案,總有一天,我總要離開這裏的。
一路無話,他快步地走回去我的院子裏,我遠遠便看見靈使,他一眼便看見宇昊的黑臉,趕緊便想躲起來。
“靈使,你給我站住!”我趕緊喝住了他。
他默念著我聽不見我聽不見,便想趁機開溜。
“怎麼?靈使,堂堂一個上古神靈竟會害怕我這麼個廢人嗎?你也太可笑了吧。”我故意這麼說道。
“宇殤,你這個腹黑女,你就會陷害我!”
“沒辦法,我剛剛在外麵領教了別人一番手段,心裏覺得不爽,所以便找你來解解悶。”
靈使被我氣得瞪眼吹胡子的,可惜沒有胡子,不然就真的像了。看著他這憋屈的樣子,杠杠的不爽,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喲喲喲,誰敢氣你啊,你可是我們大帝國的皇帝陛下,最珍愛的女人,誰敢對您不敬啊?”
嘖,真的是什麼人說什麼話,嘴欠的人說什麼都讓人不爽。既然害得我杠杠的好心情都沒有了,那麼總得給他找點事做做吧。
“靈使,我想吃上次你做的點心。”
“你!”
他看了看我身後的宇昊,終是不敢出聲,咬牙切齒地看了我一眼,灰溜溜地去做點心了。我對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心情無比的順暢,看著這位神通廣大的靈使吃癟,我怎麼那麼開心呢?
“你很喜歡做弄他?”
“嗯,他挺好玩的。”我恢複了淡淡的語氣回道。
宇昊聽見我這語氣,卻沒有發火,隻是淡淡地歎了一口氣,輕輕地將我放在躺椅上。
“我耍劍給你看好不好?”
“你別弄傷自己了,不然不止後宮妃嬪想殺我,你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隻怕都不會放過我。”
“什麼意思?”
我淺然一笑,仰望著藍天不再多說。有些事情點到為止足以,若說多了,人家隻怕會說你包藏禍心了。
“他們沒這個本事。”
“宇昊,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我不清楚,可我的經曆告訴我,在利益糾紛麵前,人連一隻畜生都不如。人心險惡,你活的歲數不比我少,難道你不了解嗎?還是說,你想自欺欺人?朝堂上的波詭雲翳,後宮的暗流湧動,這些,你都想忽視掉嗎?”
“你想多了。”
嗬,這人真的是,我是被廢了筋脈,可我的腦子沒壞,他以血腥手段奪得帝位,殘暴鎮壓暴民,痛下殺手處理異黨,可盡管這樣,還是有人蠢蠢欲動,想要置他於死地的。這個道理很簡單,既然你能以殺止殺,以暴製暴,為何我就不可以呢?
至於後宮,自然是與前朝有數不清的藕斷絲連的關係的,剛剛的那個蓉妃,來頭就依然不小,她的兄長乃是當朝的大將軍,功勳卓卓,甚至可帶刀上殿,而賞賜給他的東西,更是數不勝數。
剛才她的眼神,那種充滿殺意和恨意的眼神,我太熟悉了,深宮婦人,為求帝王恩寵,可以不擇手段。我雖遠離朝堂,遊曆江湖,可這種殺意,我是不會辨析錯的。所以,一個想要殺我的人,我為什麼要讓她好受呢?
“宇昊,我不管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我隻能告訴你,那個蓉妃,你一定要防著,她的背景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要是掉而輕心,別說這個後宮,前朝,江山,乃至你的性命都可能栽在她的手上,別看小一個女人的能力了,不要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種糾紛裏。”
宇昊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專注而執著,我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沒有,我能說的已經都說完了,他要是依舊如此,我也無奈他何了。
“你看到了什麼?”
“她的眼睛,還有她的身型,都是經過後天改造的,一個特意改造的藥人,出現在你的後宮,並毫無幼時在京城生活的痕跡,而她的兄長也在一戰之後成為了你最信任的人,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這一件一件事情,看似毫無關聯,可隻要放在一起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我知道,她是西域人,而我也知道,他們一家都是西域派來刺殺我的秘史,但我不在意,我需要他們,我要讓他們幫我引出一個人,一個不應該活在世上的人,然後讓他永遠地消失。”
宇昊語氣裏的狠辣,讓我有些奇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如今的他,情感起伏如此之大?那種徹骨的恨意,絕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那都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甚至超過百年。
不過我沒有問下去,那時的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自己不想為外人道的情感,既然那是他一個人的仇恨,我又何必去幹涉過多呢?
然而在很多年後,當一切物是人非,當我執劍站在這個院子裏,追問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設計時,他的慘然一笑,讓我想起現在的場景,我不禁後悔不及。
如果那時候,我接著問下去,我和他會否不至於走到那一步,如果我再多在意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兵行險著,以至於到最後,功敗垂成,命喪黃泉。這錦繡江山,竟成了他最後喪命的所在。
“我曾經告訴過你,仇恨對任何事情都毫無改變,它隻會讓你墜入地獄,永不翻身。”
“殤兒,如果我告訴你,這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愛呢?我不想失去一個人,我不想失去一份愛,我寧願為了這個人,變成一個暴虐成性的君王,隻為能震懾四方,護她安危,如今我更是為了她不再離開,而除掉最後的隱患,你覺得這樣子的愛會讓我墜入地獄嗎?”
我靜靜地聽著他這番話,心底的情感終是忍不住翻騰起來。為什麼這個人有時候是那樣的傻,為了不可能得到的一份情感,那樣的不計一切呢?可有時候,卻又可以為了目的,不惜利用所有的人,周遭的一切。宇昊,到底哪個才是你,又或者說,這就是真正的你。
“宇昊,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的,你可以用手段和實力去奪得你想要的一切,可世間總有例外的,不要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賭上一切,這樣,你會失去更多的。”
“嗬,殤兒,我能理解成你是擔心我嗎?你這麼擔心我,我真的很開心呢。”
哎,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既如此不肯放手,便也由他去吧。世間癡兒,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有些話,勸別人容易,勸自己卻難,說他一念執著,我又何嚐不是啊,那個人還不是一樣。
他執著於我,我執念那個人,那個人一心隻為自己的家族,我們就像個死循環的圈子,永遠都在向對方跑去,可卻不肯回頭看看。我們為了一個執念,為了一個人,毀掉了我們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已經得到的生活,放棄對未來的期許,可這樣真的值得嗎?
我真的不會回答了,看著宇昊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的自己,對自己的過去執念不放手的自己,對真相的苦苦追尋,可到了知道的那一刻,到了一切明了的時候,我卻那樣的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去追尋這個答案。
如果我還是像從前那樣,一無所知,我可能會快樂很多,或許我會依舊迷茫,或許我會依舊每天過著你死我亡,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那樣子的血腥日子,卻是我最自由的時候,也是我最無恨,安然的時候。
心裏是安然自若的,那無論外界如何改變,又與我何幹呢?可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我不用去猜任何的事情,我不用去推敲任何的問題,我不用去度量任何的勾心鬥角,可事實是,我在一深陷其中,難以脫身。
“宇昊,舞劍給我看看吧,也算是解了我的劍癮。”
他聽罷,開心地讓侍衛去拿他的劍,然後便在院子裏,打起我當初教他的武功。啊,我曾經最厭惡廝殺,最不想執劍,可此刻,我多想能像從前那樣,執劍揮舞,殺敵如麻。那種暢快淋漓,比起喝無數的美酒都要好。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奇怪,你明明不願意成為那樣子的人,可你卻具備了那種的潛質,而你也最終遇上了那樣的環境,最後,等你醒悟過來的時候,你已經變成了當初那個,你最不願意成為的人,而這一切竟那樣的水到渠成,或許,這就是命運吧,無法抵抗。
“來來來,吃點心了,我告訴你,我這次花了很多心思的,你別又說不好吃,你要再說不好吃,我就......”靈使捧著一大堆的點心,從院子外麵,邊叫嚷著邊進來。
“你就怎麼樣啊?”我扭頭看向話說了一半就不敢說下去的他,忍不住出言調侃道。
“嗬,我就,我就再做過唄。”他憤憤不平地低聲說道。
我樂得不行,這靈使啊,也就現在是這個樣,以前他可囂張了,天天都在那裏一副我知道一切,可我就是不告訴你的死樣。那時候啊,把我給急得,就想把他啊,往死裏揍,最好啊,把他打得,把真相都吐幹淨了。
不過最後事實證明,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實力才是決勝一切的關鍵啊,人啊,還是要靠自己的是不是,除了自己,誰都是最不靠譜的存在。
“嗯,這次的不錯,下次換點新口味,別老做這種,膩得慌。”我邊嚼著嘴裏的美味,邊不忘給他布置下一次的任務。
“宇殤,你別太過分了!我是靈使,靈使,我是上古神靈,不是你的廚娘,天知道我多憋屈啊,你這是大材小用,浪費資源!你這麼委屈我,你於心何忍啊!”
“哦?是嗎?上古神靈哦,靈使哦,屈才哦,嘖,那要不這樣,你出門左拐,不要客氣地離開,去繼續做你的上古神靈去,我這個院子小,裝不下你這號人物喲。”
他氣得就差沒舉起拳頭揍扁我了,我可不在意他是否生氣,反正他可是奉了他們尊上的旨意,生世追隨我,生世保護我的,當然,這是他口中的表達,我就覺得,那個人,是怕我帶著他的魔族至尊,鬼眼,私自逃走了,那等他醒轉過來,沒有靈使作為媒介,怎麼找到我呢?
說是保護,實則牽製和監視,真是難為他了,千年前,就布下的局,死了那麼多人,毀了那麼多東西,到了最後,他還是沒能保住自己的族人,到現今,也沒能讓自己醒轉過來,奪回鬼眼。所以,到底是為了什麼,弄到如今這個田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