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忽然無比感謝這枚袖扣。
原本是情急之下,司徒透為了自救而說的謊話,居中的男人在看過袖扣之後卻倒吸一口冷氣,像個木偶一樣,緩緩將頭轉向吧台,畢恭畢敬地頷首,用請示的語氣,隻說出了兩個字:“厲少。”
司徒透聽過,頓時像遭到雷擊一樣,木然像吧台看去,厲紹南,厲少?自己這是撞到了槍口上?
吧台的角落裏,坐著個英挺的男人,隻穿了件白色襯衣,昏暗的燈光下,近乎完美的輪廓顯得英氣逼人,雪茄的煙霧繚繞在他修長的手指尖繚繞。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開口,他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目光淡淡落在麵前還未喝完的雞尾酒上。
司徒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男人終於優雅地將手中的香煙在一旁的煙灰缸中掐熄,抬起頭,不發一言地看向司徒透,黑漆漆的眼睛深不見底,卻帶了抹嘲諷。
隻一眼,足以讓司徒透渾身涼遍。
男人起身,立即有人拿過一件高檔的黑色西服並幫他穿好。
司徒透警惕地後退一步,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嘴角噙著絲冷笑,直至將她逼至牆角。
迫人的氣勢讓司徒透屏住呼吸,不敢抬頭看他。
男人修長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下巴,將她的整張小臉抬起,與自己對視,細細端詳一番,終於冷哼一聲,俯首在她耳畔,用低沉卻十分動聽的聲音,“是麼?”
司徒透緊張地張了張嘴,驚訝於自己聲音的顫抖,“我隻是……”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是什麼?”
司徒透又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走錯了路。”
男人輕笑,削薄的嘴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目光淡淡掠過桌上三杯還未動過的雞尾酒,疑問的語氣中卻帶了命令的口氣,“你壞了人家的興致,是不是要守人家的規矩?”
司徒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我不會喝酒。”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頎長冷漠的背影,“要麼跟他們走,要麼喝了賠罪然後跟我走。”
沒有給她半點思考的餘地,男人長腿一邁,已然決定離開。
仿佛是一種本能,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司徒透突然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瞪著一雙無助恐慌的眼睛看他。
男人的目光在司徒透的眼睛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秒,繼而轉移到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上,臉上不帶一絲表情,“我時間不多。”
司徒透轉身,盯著桌上的三杯酒,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睛一閉,一股腦全部灌下。
三杯酒下肚,司徒透將身體挺得筆直,緩緩走向門口。
既然是厲少的意思,自然再沒有人敢攔。
努力走出夜港的大門,涼風一吹,醉意襲來,司徒透再也站不穩了。
身旁的男人伸手隨意將她攬住,不知是因為寒夜還是男人淡淡的體溫,她身子猛然一抖,想要從男人的懷裏掙脫,“放開,我要回家。”
男人卻將她桎梏得更緊,低沉的聲音中充滿魅惑,“別忘了,是我救你出來的。”
說完,他像拎一隻小貓一樣將她扔上車,不理她的無力掙紮,徑自發動了車子。
幽靈般的柯尼塞克在夜幕的霓虹燈下穿梭,司徒透含糊不清的聲音裏麵帶著哭腔,“求你,放我出去。”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摩`挲,若有所思,甩尾後又突然一個急刹車,終於在利斯特酒店的門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