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剛才隻是順口說笑,完全沒有以前輕慢人的心思,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看著傅伯有些吃力,還勇敢的跟蘇湄一起幫傅伯一起將屍體拖進船艙。
轉眼間林縛又返回進來,他從其他船艙搜來海盜留下的兩把腰刀,手裏還抓著兩套衣裳,看見傅青河坐在地上歇力,將一把腰刀遞給他,問道:“怎麼了?”
“沒有什麼,傷口有些崩……”傅青河坐直身子,將腰刀接過去,說道,“我們就守住這裏,聽外麵聲音,海盜應該抵擋不了多久,他們給困在河汊裏也逃不出去,要防止他們殺人發泄……”
“傅爺能確信外麵的官兵是得了白沙縣的信來救蘇湄姑娘的?”林縛問道。
傅青河驀然一驚,忙爬起身來,林縛說中他一時沒有想到的關鍵問題,催促蘇湄、小蠻二女:“快快收拾一下,先跟我們躲到尾艙去。”
“外麵官兵不是來救我們的?”小蠻給嚇了一跳,脫口問道。
“可能是得信來營救我們的,也可能是營救後艙關押的那些童子,更可能是水師巡江撞上……”傅青河說道,又跟林縛解釋,“花廳裏關押的二十幾個十多歲的少年子,都是這夥東海盜三天前突襲崇州縣學所虜來的肉票……”這是他剛剛聽蘇湄說的。
傅青河也是懊惱,要不是林縛提醒,差點犯下大錯,他知道朝廷的官兵如匪,風氣極壞,甚至比土匪還凶惡,這兩船水師官兵要不是得白沙縣的委托來救人,看到蘇湄二女,極可能見色起意,後果將不堪設想。
之前的林縛得七夫人資助讀過縣學,知道能送子弟進縣學讀書的人家大多家境殷實,心裏罵了一聲:瑪勒戈壁的,這夥海盜倒是不笨,知道選擇綁架的對象,還一次綁架這麼多人,說不定背後有杜榮指點,隻是缺了些運道。見傅青河要出去看情況,拉住他,說道:“去尾艙也不妥,官兵不可能不搜船。”
躲尾艙不行,直接下水也不妥當,誰知道海盜打不過會不會跳水逃亡,誰知道官兵會不會下水追擊?在水裏帶著二女就是累贅。
“怎麼辦才好?”傅青河一時心急,也無良策。
“將衣服換上,先混到裏麵去,”林縛指關押肉票的花廳呶呶嘴,將手裏的衣裳遞給蘇湄、小蠻,讓他們趕緊換上男裝混進肉票人群裏去,“看看形勢再說,也不定就是壞事。”
“隻能這樣,”傅青河知道林縛有急智,臨時也想不到更妥當的對策,聽著聲音,官兵已占上風,說不定等會兒還會有海盜潰逃過來,“我到艙口看看,你們動作快些。”
蘇湄這間船艙裏麵還有小室,二女拿著衣裳進出更換出來,轉眼間變成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她們要往裏走去,林縛喊住她們:“等等……”
蘇湄不明其意,看見他走到桌前將油燈上的琉璃罩子取下來,以為他貪琉璃罩子讓她藏著,焦急的說道:“不值什麼錢?”
“一般大戶人家也用不起,”林縛笑著說,走過來,手指伸到琉璃罩子裏抹了幾下,對蘇湄說道,“不要動……”將從琉璃罩子抹下的黑灰抹她臉上,觸手才覺得她的臉頰有著說不來的嫩滑,讓人忍不住想多摸兩把。
蘇湄這才知道林縛是要將她的臉抹黑抹髒,即使穿了男裝,她們倆也太顯眼了,見他還有心情說笑,心裏的緊張稍緩一下,不過給林縛抹了一下臉,仍有些不好意思,便說道:“我們自己來吧……”
情急時刻也不講究什麼男女之別,再說也沒有時間給她磨蹭,林縛說道:“沒有時間了,一起動手,你們仔細著將脖子抹勻了……”臉上抹黑但不能留著脖子白膩似雪。
蘇湄也落落大方,總不能說讓林縛幫自己抹脖子梗吧?微仰著臉,讓林縛、小蠻幫自己抹臉,她自己手沾了燈灰將脖子抹黑,接著又一起幫小蠻臉跟脖子以及會露出來的手臂都抹得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