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蘇湄問林縛。
林縛還是覺得蘇湄的眸子太媚,說道:“到裏麵,你們記住盡量低著頭就行……我等會兒要冒充海盜推你們出去,忍著些不要叫出聲來;我還會放火燒了這裏,你們不要驚慌。”
“啊……”蘇湄疑惑的看著林縛,不明白為什麼要燒了畫舫。
“放心,官兵會救火的,我隻是將你們的東西燒掉,不許心痛。”林縛說道。
“誰會心痛?”蘇湄覺得林縛說得有趣,這房裏有好些她喜歡的物件,燒得當然心痛,卻也知道不燒也是給官兵搶走,偏偏林縛還不允許她心痛,想笑,又覺得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出奇的,給他這麼打岔,也不那麼心慌了,心想他真會安撫人。
林縛帶著二女直奔後麵關押童子的花廳,一腳將上鎖的雕花格子門踹開,也不管裏麵二十多個驚惶失措的少年,猛的將二女推了進去,拔出刀在門框上剁了一刀,凶狠的威脅道:“給爺老實點,伸手剁手、伸頭剁頭、伸雞/巴剁雞/巴!”
蘇湄給林縛一把推倒在地,哪裏想到林縛還能說出這麼粗鄙不堪的話來,見他身上沾著剛才殺人的血跡,惡臉怒目的,哪還有半點書生的模樣。知道他是不想因為這些給關押的少年露出破綻,心裏還是覺得好笑,又覺得他這一把推得太大力了,手臂給他抓得都有些疼。
林縛回到艙門,傅青河問他:“怎麼樣了?”
“能瞞過一時。”林縛說道。
“那就夠了。官兵是來救肉票,救一人能得賞銀一百兩。”傅青河說道。
“賊他娘,”林縛罵了一聲,裏麵三十個童子,救一人百兩賞銀,那就是三千兩銀子,三百萬錢,能抵一個大戶人家的家產了,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海盜贖銀要多少?”
“看情況。少至三五百兩,多的萬兒八千兩,都有可能,海盜綁肉票之前都會踩底,不會逼迫人家傾家蕩產都交不出贖銀,當然也不會讓這些人家好受……”傅青河答道。
“太貪!”林縛咬牙說了一句,就算平均每人平均五百兩贖銀,三十個肉票也是一萬五千兩銀子的大買賣,僅憑這不到三十個海盜就要貪這麼多錢,不是貪心是什麼?難道說幹了這一票就打算洗手不幹了?
傅青河又問道,“我們去尾艙,還是直接藏到水裏?”他覺得林縛有急智。
“等會兒直接跳水……”林縛說道,與傅青河先退回去,將蘇湄那間艙室點燃,趁著火頭不大,讓傅青河跟他一起將這間艙室的門窗關緊。
傅青河不知所以,林縛也無法跟他解釋清楚,總不能跟他解釋空氣中的氧在燃燒中起的作用吧?門窗緊閉會導致室內新鮮空氣不足從而抑製火情的蔓延,等官兵過來搜艙時,突然撞開門,大量新鮮空氣驟然湧入,火勢也會陡然大起來,那就應該夠他們一陣手忙腳亂了。
林縛跟傅青河又退回到藏海盜屍體的艙室,這兩具海盜屍體也要處理掉,以免讓官兵看出船上還藏著別人。
林縛與傅青河將兩具屍體綁上一塊壓艙石沉入水底,整個過程中,傅青河對自己身為老江湖很是慚愧,卻又疑惑林縛如此老練的手段是從哪裏學來的,他認真觀察林縛,肌肉、筋骨以及四肢都不像是習過武的。
身體能使技巧得到更好的發揮,但是會不會這個技巧,身體說了不算。之前的林縛不會水性,現在會了;之前的林縛沒有習過武,但不妨礙他現在殺人。跟格鬥不同,殺人純粹是一件技術活,即使林縛手無縛雞之力,一支筆、一張紙到他手裏都成為殺人的工具。當然,身體的基礎素質上去,殺人會更便利一些。林縛又不能跟傅青河解釋:之前的林縛已經淹死,他是譚縱,不過是借了林縛的身體,又保留了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