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島殺戮(一)(1 / 3)

對荒島全無認識,也無從知道樹林裏有無蛇蟲走獸,還好夜裏星光繁燦、月色如水,夜裏樹林裏光線也不昏暗,林縛與傅青河輪流休息,卻是安靜。清晨起來集了些露水解渴,東邊一些,發現一小片蘆葦,拔起來,白生生的根嚼著甜津津的,又將剩下的兩隻給海水浸過的幹餅連吞帶咽的吃進腹中……

“他們走了。”傅青河說道。

林縛跳上巨石,站到傅青河的身邊,往島外眺望,兩船快漿戰船以及那艘海盜帆船拖曳著畫舫已經離島有七八裏遠了。

“該我們上場了,”林縛說道。這夥寧海鎮官兵離去,島上隻有八個看守在明,他們在暗,事情就輕鬆多了。他心裏想著,與傅青河略作收拾,拿起腰刀,那柄隻剩下一尺刃口的斷刀他也沒有丟掉,就沿著樹林邊緣的內側往官兵歇腳的營地摸去。

林縛與傅青河就潛伏離營地不到百米外的樹林邊緣,整個上午都蟄伏在那裏,確實隻有八名看守。這八人想必是那個寧海鎮都尉身邊的親信,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上午時有兩人在草棚子前空手對練,沒有太多的花架子,能看出手裏功夫不錯,其他人都或臥或坐在草棚前曬著太陽觀看,這八個人應該都是軍中精銳。

“是個麻煩。”傅青河看到留下來看守的這八人,清晨輕鬆的神色已經沒了,神色凝重的斂著眉頭。

“不管帶頭的官多大,返回陸地的那些人總是要先回軍營交差,然後再派人冒充海盜跟肉票家人接觸,勒索贖身銀——沒有肉票現身,贖身銀不會那麼好拿——等他們辦完這些事再回來收拾時,差不多要在十天之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著性子十天殺八個人而已……”林縛說道。

林縛說的輕鬆,不過傅青河也不認識他是在說大話,他也認識到林縛這兩天所表現出來的急智、思維縝密以及殺人技巧是他不及的。雖然這點讓他很是奇怪,卻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林縛的表現倒讓他想起以前軍中的密營統領,那人雖然武藝不強,軍中諸將提到他卻會忍不住背脊發寒,林縛的殺人本事以及急智、縝密的思維倒跟那人有幾分相肖,甚至更為出色,可是林縛是個剛剛鄉試中舉的書生啊,他從哪裏學了這一身本事?

夜裏藏身林中,傅青河也好奇的問起,林縛隻說少年時得人點撥過,詳情不便透露——在神秘主義泛濫的時代,“幼時得異人傳授”這招太他娘好使了,見傅青河深以為然的樣子,林縛心裏也覺得再編什麼謊言解釋純屬多餘,再說他也覺得傅青河身上也藏著些不為外人知的秘密,大家都是有隱私的人,說些謊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直到中午時,有一人大概守在草棚邊無聊朝樹林邊緣走來,林縛指著密林深處,跟傅青河說道:“先把這個解決,看能不能將其他人引進樹林來?”

傅青河點點頭,跟著林縛往樹林深處後。這裏往樹林深處有條小徑,想必是以前島民留下來,隻是腐葉積了兩三寸厚,很久沒有人走過,勉強認出是條路——林縛與傅青河用上午的時間將附近的地形摸透。

要不是考慮到蘇湄、小蠻的身份隨時可能暴露,林縛會讓準備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

林縛將斷刀丟在路上,堆了些腐葉,將刀柄露在外麵,看上去像是遺失在此很久了,他與傅青河藏身樹後。來人走過來,看露出腐葉的刀柄,也沒有多想,走過去就要彎腰去撿,卻隻覺脖子一緊,隻來得及喝出一聲。風吹林梢簇動,他的這一聲就像給勒在嗓子裏發出來,又沉又悶,他在林子外的同夥怎麼可能聽見?沒待他進一步掙紮,脖子就猛的給大力折斷。

勒脖子是傅青河勒的,折脖子卻是林縛折的——林縛的宗旨,能不驚動敵人多悶殺一個還是多悶殺一個的好。他伸動手在來人鼻下探了一探,確定已成屍體,跟傅青河說道:“盡可能遮掩一下,還有偷殺的機會……”他將地上的斷刀撿起來咬在嘴裏,將屍體扛在肩上就密林深處鑽。往裏走到百十米,路邊斷樹下有個給雨水衝出來的大坑,積滿了腐葉,將屍體丟了進去,又收羅了許多腐葉將屍體蓋住;傅青河依他吩咐在後麵盡可能將痕跡清除掉。

一切收拾齊當,林縛與傅青河又潛回原處。

過了許久,留在草棚子的七個人大概覺得同夥進入林子時間有些長,一人轉過頭來張望:“肖貴這狗日的,幹什麼去了?不會卵蛋給狗叨走了、他想去追回來?”其他人都肆意的笑了起來。頭領模樣的中年人是個瘦臉漢子,他站起來,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踢了踢腳邊的兩個人:“你們倆去過去看看,”見兩個人爬起來就走,又喊住他們:“帶上吃飯的家夥,每回都要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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