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滿不在乎的提刀朝樹林這邊走來,林縛征詢的問傅青河:“這兩人都交給傅爺了?”
傅青河點點頭,說道:“沒問題。”
“擺脫追兵後,到草棚來彙合……”林縛說罷,就貼著樹林邊緣往西走。
對方已經起了疑心,他跟傅青河這次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兩個人都幹掉,就讓傅青河偷襲兩人吸引草棚前其他人的注意力。隻要傅青河能順利解決的這兩人,又成功吸引其他人追進密林,他就有把握潛到草棚後將留下來的一兩個看守解決掉。
林縛往西移了百十米,就聽見小路深處傳來一聲慘呼,接著就傳來激烈的兵器格鬥的聲音,就知道傅青河偷襲成功正跟另外一人纏鬥。
草棚子前還剩下五個人聽到打鬥聲,立即拿起兵器從地上爬起來,都往樹林裏衝來,衝出幾步遠處,為首的那個瘦臉漢子伸手拽住個年輕漢子:“二狗,你留下來,小心些……”帶著其他三人鑽進樹林。
草棚子邊隻留下一個,真是好時機!林縛也顧不得傅青河那邊的狀況,瞅著留守的那人焦急的盯著打鬥聲傳來的方向,迅速繞到草棚子背後。
草棚子是竹子搭起來的屋架子,不知道給人棄置這裏多久了,早就破舊不堪,牆跟屋頂都是茅草編的蓬子,四處漏風。林縛要弄出些響聲吸引草棚子後麵那人的注意,直接從破洞裏鑽進去,蘇湄二女跟三十個肉票童子都困頓不堪的坐在裏麵,也沒有給捆上。無論是海盜還是官兵的眼前,這些還未成年的肉票就像待宰割的綿羊,派條獵狗就能看住,何況外麵有八個彪形大漢守著,根本就不怕他們鬧出什麼亂子來;再說荒島無船,也不怕他們能逃出升天。
蘇湄跟小蠻看見林縛手裏拿把刀、嘴裏咬把斷刀從牆洞闖進來,自然是又驚又喜,她們昨天看到官兵換了海盜衣裳又押著船繼續出海,就知道事情正朝最壞的方向發展。雖然知道林縛跟傅青河不會輕易放充她們,但是她們也知道僅憑林縛他們兩人還無法跟八九十名官兵對抗,關鍵不知道林縛跟傅青河有沒有能成功的跟著出海:畫舫就那麼大,藏兩個人不給發現也很困難……這時候看見林縛提刀進來,也不管有沒有真正的脫離危險,心裏繃緊的那根弦是緩了下來。
那些個肉票童子看到昨天露麵的海盜突然破牆而入,有人下意識的驚叫起來。
“媽的,叫什麼叫?再叫剁了你們!”外麵留守的那人正為樹林裏的打鬥焦急,聽見草棚子裏又鬧騰起來,一肚子怒火,一腳踹開門正要進來打人泄憤,隻覺得脖子梗一涼,扭頭看去,最後一眼看到一個麵帶笑容的臉,還能聽見血液從血管噴射出來以及他自己手裏兵器落地的聲音。
頭沒有割斷,但是脖子動脈的噴湧非常有力,差不多半個草棚都給血濺到,這些未見過血、給綁架六七天、一直處於驚恐中的童子給帶溫度的血液濺到後的慌亂可想而知。
“叫什麼叫,再叫剁了你們!”林縛將滴血的刀一揮,淩厲的眼神掃過眾人,似乎下一刀真會砍下去,頓時將眾人的驚喧給止住。
小蠻臉上給濺了血,正不知所措,見林縛又板起臉來裝海盜,忍不住嗔道:“林公子又來嚇唬人了,”看著林縛腳邊脖子還潺潺湧血的屍體,不敢走過去,卻跟身邊兩個少年說,“林大哥是來救我們的,不是海盜……”
林縛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在小蠻心目裏從無用的廢物書生升級成為親切的林大哥了,看她們跟這些肉票一起給關押了兩天,似乎彼此間也熟絡起來,有她們幫著安撫眾人,他就收斂起來唬人的惡臉,走到牆角邊看外麵的敵情。
“我跟小蠻差點給看破身份,還是他們幾個幫忙掩飾,”蘇湄解釋她與小蠻跟這些少年熟絡的緣故,她也不喜血腥氣,卻要比小蠻勇敢得多,走到林縛的身邊,沒看到傅青河的身影,擔心的問起來,“傅伯呢?”
林縛從草牆縫隙裏看向後麵的樹林,追進樹林的四個官兵沒見返回,樹林裏也沒有打鬥聲傳來,跟蘇湄說道:“還有四個家夥,傅爺暫時將他們引開了,”又轉頭看向那些個肉票童子,跟蘇湄說道,“你跟他們說,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坐在這裏都別動。誰要是亂動,會害大家都丟了性命,我會一刀先結果了他。”說最後一句話眼神嚴厲的看向眾童子,他之所以要將看守人引到草棚子裏來殺,就是想讓追擊出去的四人在沒進草棚子之前誤以為島上隻有傅青河一個敵人,不然在空曠地方,他與傅青河也不一定就能應付四名軍中好手,關鍵還要保全蘇湄二女跟這些少年。
諸少年皆斂息聽話的不敢動彈,有個半大少年站起來問道:“林大哥需不需要我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