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人一隊,穿皮甲、持刀弓,皆雙馬!”林縛接過劉妙貞遞過來的信報,看了看,說道,“倒是標準的燕胡遊哨……”他也不多說什麼,要是劉妙貞連幾支滲透來的小股燕胡遊哨都應付不了,也不枉為近一年來往淮泗投入這麼多資源。
“放他們進來,打痛他們幾次,才會變老實一些。”劉妙貞下令道。
燕胡遊哨皆雙馬,又精騎射,若是在他們越過防線之前就派兵攔截,頂多將他們趕跑,很難咬住他們的尾巴打。將他們放進來,兩路或幾路騎兵夾擊,就能狠狠的咬他們一口,幾次下來,就能讓燕胡遊哨變得老實一些,曉得淮陽防線不是除了城池就能任他如入無人之境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淮陽鎮的騎兵數量很有限,對麵燕胡襲擾性質的遊哨,也隻能用騎兵攔截或迂回包抄;步卒出去,根本連人家的尾巴都咬不到,還可能給誘入對方的埋伏圈裏去。
淮陽鎮軍在去年最艱難的時候,即便是最珍貴的戰馬都殺了維持人命,劉妙貞手裏僅有的近千名騎兵精銳,也都改為甲卒。
淮東普通騾馬倒是不缺,也支援淮陽鎮軍好幾千頭騾馬,但過去一年裏淮東從海東地區也引入優良戰馬也不足三千匹。
周普三月率騎營北上支援津海,撤回來時,人員傷亡倒是不大,但馬匹的折損率超過四成,叫周普痛心得嗷嗷直叫。騎營撤回崇州休整,又從津海營等部挑選一批騎術精湛的將卒補入,兵員擴充到六營,但戰馬僅補足到三千匹,連一人一馬的標準都做不到。
除了各步營的斥侯探馬用馬補充了一些外,林縛也是盡最大可能的給淮陽鎮調撥了五百匹極為珍貴的優良戰馬。
就在淮東撥給的五百匹優良戰馬基礎,另外從普通馱馬裏挑選一些健壯、腳程好的,淮陽恢複了兩營騎兵編製。
由於戰馬太珍貴,要不是林縛過來,劉妙貞寧可放燕胡遊哨進來用弓弩步卒抄伏攔截,即使是將敵人驚走或損失一些步卒,也要比折損寶貴的戰馬更能讓人接受。
在淮陽、在汴水西岸,過去半年時間裏,淮陽鎮與淮泗工輜營盡可能修複殘存的土圍子作為流戶的安置場所,小股遊哨滲透進來,民眾可以避入土圍子,倒不怕會給造成大多傷害。
當然了,燕胡遊哨三五十人試探性的滲透淮陽防線,這邊出動騎兵攔截,雖說容易攔回去,但避免不了戰馬的折損。有時間騎兵在馬上對射,損失最慘重的不是人,往往是跨下目標更大的戰馬。
燕胡獲得戰馬容易,淮陽鎮卻將五百匹戰馬當成寶貝供著。
而且當燕胡遊騎的規模達到三五百人,這邊即便將騎兵全部派出去攔截,即使是硬拚硬,都未必能確保獲勝,那時將更頭疼。
反而燕胡騎兵進來的規模再大些,倒可以出動步卒進行攔截了。畢竟大股騎兵即使是在行進時,拉開的隊列、展開的範圍也會極廣,很難保證側翼不給步卒咬到。
劉妙貞這次要保證林縛此行不會給滲透進來的燕胡遊哨幹擾,除了下令淮陽城裏的騎兵出動包抄敵騎外,還將隨行到汴水河西岸迎接林縛的三百餘騎兵都交給李良率領,要他在前方散開陣形,確保不會有燕胡遊哨撞進來。
“陶春跟梁家吃狗屎的,真還要我們替他們擦**……”李良對河淮防線讓燕胡遊哨漏進來,十分不滿,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這次帶來的騎兵不多,但也能助你們一臂之力……”林縛笑道,將孫壯喚到跟前來,將隨行護衛一營騎兵交給他率領,協同淮陽鎮攔截滲透進來的燕胡遊哨,又與劉妙貞、馬蘭頭說道,“你們若是願意,我從崇州再調一營騎卒過來交給孫壯率領,協助你們攔截燕胡遊哨,不能讓淮泗的虛實給燕胡輕易的摸過去……”
由於資源有限,而淮泗要安置的流民太多,除了淮陽地區的流民都能避土圍子外,在汴水河東岸,在睢寧與宿豫之間,更多的民眾為了墾荒種田方便,都在野外搭棚戶為居,一旦讓小股遊哨滲透進去,傷亡就很難避免。
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流戶勢力又要往南湧,造成新的動蕩。
林縛這時候還顧不上憐惜戰馬的損耗,更多的是要爭取時間,當數百計的土圍子、防堡、防寨橫亙在淮泗之間,燕胡便是數萬騎兵打來,也隻要硬拚硬的一路啃過去,休想在淮泗範圍之內再打迂回包抄的戰術。
至於這時有燕胡遊哨漏進來,林縛估計也是陶春所管轄區出的漏子。
梁家手裏有些騎兵,經營平原府、濟南府也有三年時間,攔截少股遊哨滲透的能力還是有的。陶春手裏僅有的騎兵甚至滿足不了最基本的探馬要求,又剛剛整軍退到大梁,燕胡遊哨要是從長淮軍轄區漏進來,最不讓人意外。
比起此時出現在淮陽城北的燕胡遊哨,林縛更關係燕胡向臨淄、青州等地滲透的遊哨,很顯然,青州軍防範燕胡騎兵滲透的能力,比長淮軍還要差好幾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