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棗陽西北遮閉側翼的兵馬之外,張季恒、虞文澄兩部都往石橋嶺一線聚集,騎營第三旅全部兵力也都調過去,滄海你去石橋嶺坐鎮,把旗幟豎起來,”林縛說道,“將陳芝虎的注意力就吸引在那裏……”
即使在側翼留下遮閉兵馬,張季恒、虞文澄北上之後,加上之前的劉振之、張壯部,在石橋嶺一線聚集的兵力也將超過五萬精銳,叫人毫不懷疑在時機恰當之後,淮東軍便以雷霆之勢,撲擊北側的鄧州及新野兩城……
此時守鄧州為陳芝虎部將高義,守新野為梁家叛將屠岸。
關於荊襄會戰的收尾一戰要如何打,軍情司與諸部都進行充分的論證,眼下隻是根據現實的形勢進行些調整。軍議時間很短,軍議之後,林縛與諸將在樊城簡略用餐,敖滄海、孫壯、虞文澄等人即北上去石橋嶺;稍作休息後,林縛便也出樊城沿漢水北岸往西去黃龍灘視軍,周普、高宗庭、陳漬、黃祖禹、唐希泰、羅文虎等人隨行,周同留在樊城坐鎮。
黃祖禹所部並入崇城軍第一鎮師,使得崇城軍第一鎮師兵力達到兩萬四千有餘;黃祖禹在陳漬之下出任副製軍,陳漬率部投射到南岸去,黃龍嶺前壘則由黃祖禹主持。
從樊城往黃龍灘的道路已經修複好,相比較南岸襄陽城以西的隆中山地的崇山峻嶺,北岸的丘山要平緩得多。由於地勢相對較緩,故而比南岸沉積更大範圍的泥灘。這些泥灘很難叫敵水軍大規模登岸,但從樊城到黃龍灘四十餘裏地,還是學白河灘那邊、每隔七八裏便擇險處設一烽火墩及防寨,駐以精銳甲卒防備控製漢水的敵軍襲擊北岸……
黃龍灘雖名為灘,實際是一條低矮直接直迫到漢水北岸的石嶺,崇城軍第一鎮師所負責的前壘就在黃龍灘的西側,再往前就是敵將蘇庭瞻所守的讚陽、白陽關,丹江入漢水的汊口便在白陽關之後。
由於燕胡沒有足夠的運力將南岸襄陽的兵馬直接走丹江水道運往上遊的武關、甚至更遠的丹鳳縣或商州府城,故而大多在白陽關登岸,再才白陽關沿丹江東岸往淅川走去。
由於丹江東岸的道路之糟糕,不比從黃龍灘往讚陽去稍好,故而白陽關之敵往淅川運動甚慢,使得此時在白陽關聚集的敵兵甚至要遠遠超過新野、鄧州兩城。
黃龍灘臨漢水是一座名為龍爪岩的岬山,岬山縱深兩百餘丈,如龍爪探入漢水之中,離水有十餘丈高;林縛走上龍爪岩,眺望對岸如龍橫臥的廟灘嶺,兩岸隔著是如此之近,能清晰看見對岸的樹木。
廟灘嶺是襄陽與穀城縣之間的一座臨水橫嶺,是荊山北麓的餘脈,縱橫二十裏,數座主峰皆有一百六七十丈高,是襄陽以西、穀城以東,漢水南岸除隆山之外最大的一座山嶺。便是林縛望過去的對岸山門岩,已經算是廟灘嶺的西北麓,山高也隻在二十丈左右,與這邊的龍爪岩夾立漢水之上,相距也就三百步稍遠一些。
唐希泰早在二十一日就來樊城,對這一片的水文地形都摸了兩遍,說道:“漢水從上遊而來,受龍爪岩所阻,被迫呈半孤形流向江對岸廟灘嶺外側的山門岩,水流受山門岩阻礙,又折射來,直衝我們西岸的天馬岩,水流變得極險;派人下潛水中,甚至能見水下有空壺形成、深不見底……”
林縛點點頭,一路走來,漢水之上都有敵水軍監視漢水的哨船駐泊,唯有這一段水麵極險,敵哨船即使想拋錨落碇,也有極大可能會給水流裹住撞向山石,沒有可能頻繁巡哨。
當然,雖說這處水麵隻有兩三百步寬,但如此湍急的水流,使得淮東軍也沒有可能在這裏安排武裝洇渡……
黃祖禹說道:“大概每隔兩個時辰,敵軍會有哨船經過,不過其在襄陽城水寨在聞訊後,要派大量戰船逆著水流過來,少說需要一天時間;倒是敵水軍在穀城西及白陽關水軍過來要快一些,但敵軍未考慮上遊會有敵手,故而在上遊多為安排將卒渡河的渡船,此外最多就是小型的巡哨船,無法在如此湍流之前駐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