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高官子弟可以隨宗室子弟一起就讀太學,這顯然不是普通將吏能夠享受的待遇。
雖說很多處所都有書院,但書院授儒學,也不是未成年子弟能夠入讀的。富貴人家教授未成年子弟,多是聘請西席辦私學、私塾。羅文虎自然是希望四個未成年的子女都能念書識字,而私聘西席不是他此時能承擔,有公學甚至有專供女兒宿讀的女學,那更是再好不過……
獨院前後三進,卻是不年夜,除廚雜耳房外,勉強夠**口人居住,還要空出一間警衛室來羅文虎身為旅將級將官,有司會派兩名警勤人員替他打理雜散事務兼侍衛,所司會專門放發夥補,不是羅文虎私吏,不需要羅文虎掏腰包。
淮東禁將臣聘請私吏協助措置公務,因公務所需而要額外添加從吏,皆可向有司申調,與將臣有上下之別,但不存在人身依附關係。
羅文虎與錢小五、陳恩惠膏澤在路上走得慢,錢小五領著一票人已經手腳麻利的拉一年夜車工具停在院子裏安**開來,把羅文虎剛才給他的軍票用了一盡。
羅文虎的妻妾與兩名小女兒也有著初入江寧的不適跟不安,四輪馬車裏拉了許多她們從未見過的新奇物件,卻是羅文虎的兩個兒子年紀不年夜,性子頗野,翻前爬後的幫著安**。
錢小五、陳恩惠膏澤與羅文虎自不會管這些雜散之事,掃出一間靜室,卻是叫人讓從附近餐館送來的酒席擺開,一邊飲酒一邊談起江寧瑣碎之事來。
羅文虎此前隨軍作戰,知道林縛治淮東軍另具一格,有著與傳統截然不合的,與錢小五、陳恩惠膏澤聊來,才知道淮東將臣在江寧以及崇州的生活,也有著與傳統遠不合的氣象。
吃著酒,有一員小吏走進來找錢小五,與他私語了一番;錢小五神色凝重,陳恩惠膏澤問道:“什麼事?”
羅文虎以指揮參軍銜入了軍情司,許多機密都不消瞞他,錢小五直接說道:“宮裏有消息傳出來,說那個老妖婆又想出齷齪主意,說要對淮東將吏封功賞爵,公侯伯爵廉價得跟市麵上的醃黃瓜似的,說是還要封實邑;這事本也由不得他們亂搞,但消息傳出去,總是有些欠好的影響……”
羅文虎正琢磨著錢小五嘴裏的“老妖婆”所指是誰呢,但也知道賞爵邑土之封未同小可,心想莫非這個老妖婆是指萬壽宮裏的那位?
羅文虎心裏暗想:淮東將臣真要是接受永興帝的爵邑封賞,那以後就未必還有推翻元氏、另立新朝的動力,萬壽宮那位年夜概是打這個主意;但他又想,樞密使攜鼎立山河之年夜功,不但在淮東將臣心目裏聲勢無二,遠沒人能夠替代,而元越前後二帝,一帝逃都、亡於渦水;一帝棄都,苟且偷生,帝室的聲望早就在江寧戰事時衰落到極致,此時淮西及川蜀勢力都不足以威脅、牽製淮東,樞密使年夜不了直接廢失落永興帝、另立新朝……
跟羅文虎所想不合,陳恩惠膏澤撓了撓腦門子,說道:“這老妖婆是有些叫人恨啊,”與羅文虎抱愧說道,“我與錢年夜人還要趕去國公府商議此事,這頓酒便寄以他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