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人居然記得她還需要吃東西,泫衣看著滿桌的早餐,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動。
但看魔君大人也拿起筷子,泫衣還是覺得,是因為魔君大人想吃東西,才點早餐的。
築基期以後才能辟穀,像她這樣練氣期又不太受重視的弟子,哪會有人每天跑下山去給她買菜,三天一顆辟穀丹就打發了。
從前還能纏著好脾氣的四師兄或是大師兄去後山打點野味,後來入了內門,大家都忙著修行,後山也因為一些事成了禁地,泫衣的口糧就變成了辟穀丹。
泫衣已經不記得她上次喝到粥是在什麼時候了,如今又有粥又有蟹黃包,還有各種點心。泫衣熱淚盈眶的夾起一個蟹黃包,讓她成魔吧,她願意留在魔界!
“你以前不吃飯嗎?”仟槿問她,泫衣搖搖頭,“隻有辟穀丹。”仟槿垂下眼,“那就多吃點,你師門的人對你不好嗎?”
“不太好。”泫衣含糊的嘟囔,仟槿放下了筷子,喝了口茶,“你修煉有多久了。”“十多年了吧。”泫衣撓撓頭,“我是四歲進的師門,七歲才學會的引氣入體。”
“四歲之前的事,你還記得嗎?”“我四歲的時候磕過腦袋,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你說,你之前見過仙使?”“嗯。”“當時你在哪?”“被我三師兄摁在屋裏。”仟槿點點頭,看著她吃完了一盤蟹黃包。“為什麼他們要讓你的師姐頂替你?”
“不知道。”泫衣現在冷靜下來,再想起之前的事情也有點莫名其妙。
先是她偷聽到二師兄和三師兄的對話:
“明月既然頂了泫衣的名,泫衣就不能留了。”
“真要這麼做?”
“一步錯步步錯,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
“早知如此,這些年,何必像條狗一樣……”
“嗬,早知今日……”
“仙使後日便到,泫衣得先留幾天,免得仙使再有其他驗證方法,事成定局之後再除。”
“先穩住她,那丫頭一向鬼頭,她要是發現不對了,就幹脆關起來。”
然後,她就被監視了起來。
她隻能知道他們讓明月頂替了她去上界,其他的,為什麼去上界,去上界做什麼,她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自己還真是……
“我們都是因為明月才能進內門的,後來,進了內門我才聽說,明月是我們掌門的……私生女。”
仟槿挑起眉,泫衣覺得拿出身攻擊人有些不太好,連忙補充:“不過,仙界選徒的話,出身是無所謂的吧,玲瓏是水靈根,我隻是五靈根……”
泫衣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又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仟槿看她吃完了,放了一塊魔石在桌上,“再問你一遍,跟我回魔宮,洗根骨,墮魔道?”
泫衣攥緊了拳,眼前又是滅神陣衝天的紅光,滿眼的血紅,剔骨抽筋的痛。
她說:“是。”
仟槿笑笑,牽起她,似乎望了眼天。
天上有什麼嗎?
泫衣也望了望天,怎麼覺得,他剛剛的表情,像是在挑釁呢?
微風輕輕吹拂,飛鳥小蟲都識趣的停下聒噪,藍眼白虎動了動耳朵,放過被她逼到牆角的左護法,溫順的伏到地上。左護法擦擦汗,單膝跪地,侍官站在主殿的千層高階上長長唱諾:“君上回宮——”
威壓散去,藍眼白虎一躍而起,撲倒左護法,低低的吼叫,左護法無奈的把佩刀放遠一點,免得傷到她。“毛毛,我真的不能娶嗷……”藍眼白虎恨恨的踹了他一腳,跑去主殿。
“哎哎,你們幹什麼,我自己來,哎,別別別。”泫衣被侍女拖去沐浴更衣,侍女看她羞囧的樣子,不由捂嘴輕笑。“可是我們嚇到大人了?”泫衣泡進水裏,鬆了一口氣,“你們有點,太熱情了。”熱情的有點嚇人。
“我們隻是好多年沒在魔宮裏看見女人了,有些太激動了。”侍女吃吃的笑,泫衣差點沉進水裏,“你們不是女人?”
侍女互相看看,了然,“大人不是魔界人吧。”“呃,不是。”“難怪了。”一個侍女跪坐下來給她洗頭發,“魔界人都知道,我們魔宮裏這些姐妹,隻是植物所化的精怪。”
另一個侍女強行把她的胳膊抬起來擦洗,修煉不足,不屬於妖,仙界人界也容不下它們,“我們隻是看起來是女子形態,實際上是不算女人的。”
“要我們當男人也是可以的啊。”強行抻起她的腿擦洗的侍女笑眯眯的,當著她的麵變成了男人的長相,邪魅一笑,捏著她的腳踝就往上摸,“大人,我來伺候您……”
泫衣猛的抽回四肢,抱緊自己尷尬的笑:“那個,我、我洗好了。”
夭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