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拜見王爺。”我雖不習慣,可還是學著她人的模樣,屈身行了禮。
楊玥眸色微沉,錦帕掩唇咳了兩聲,擺擺手對身邊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婢女們領命退下,楊玥才重新浮上笑意,指了指自己身前的石凳:“來!遙兒,坐下。”
我揪著自己的衣服,看著他,竟一時無語。楊玥始終帶笑,直勾勾的盯著我,也不置一詞。冷了大概五分鍾的場,他才執起石桌上微涼的白瓷茶杯,湊到唇邊稍飲了一口,語氣中添了幾分茶中獨有的澀味:“這大半月不見,遙兒倒與我生疏了。”
我倒是承認,經過這幾乎小二十天的磨合,我是真的越來越放不下喻飛影,對楊玥反而越來越遠。啊不對!我從來就沒有對楊玥有過什麼心思。
楊玥這就是實打實的有婦之夫,我不愛搶別人用過的東西,哪怕他是王爺。
不過,疏離楊玥是有的。
我一笑,趕快扯開話題:“王爺的毒,怎麼樣了?”
修長的手指放下茶杯,與堅實的石桌發出清脆響亮的碰撞聲音,在空曠的園中顯得十分清晰而突兀。
楊玥抬起眼簾,莫名的看我一眼,又垂下雙目愣愣的望著自己搭在腿上交疊的雙手,不知在想些什麼。這種尷尬生冷的氛圍,看我的直心驚膽戰。果然伴君如伴虎,王爺也不例外。
畢竟,楊玥這種身份雖不說大權在握,把持天下命脈,可要單個人的性命還是輕而易舉的。這,就是王權。
“下毒之人,抓到了,卻並未供出幕後主使,咬舌自盡了。毒,也被控製了,暫時還不要緊。遙兒不也采來了藥引麼?本王很欣慰。”他向我的方向挪了挪,溫和的聲音更近,“可遙兒一去,便是二十天。遙兒能告訴本王,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這個……他怎麼會問起這個?貌似喻飛影和他不太對付,傾桐的婢女秋雨也囑咐我不要對外人提起女神算的事,那我拿個什麼理由搪塞過去?
他晶亮的瞳中浸滿溫潤的笑意,暖意席卷身心,卻讓人隱隱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我垂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找暗香草確實沒有用太多時間。不過,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黑衣殺手,被追的掉下石窟,才勉強撿了一條命。”
我也沒說假話,隻不過,在某些細節上稍稍忽略了一些。先暫時讓楊珺背背鍋好了。再說,我也沒明確說是他派的殺手啊!
楊玥鮮有的深邃眸光直想將我洞穿,瞅的我後背冷汗直冒,倏而抽回目光,又換以緊張擔憂的神色:“如此說來,遙兒為本王采藥引,居然險些喪命!真真是本王大意了。”
我鬆了口氣,不恥的猛點頭。
“遙兒,你手腕這是……可是也是為此受的傷?”麵對楊玥一臉的忍痛和期待,我吞了吞口水,艱難生澀的吐了個“是”字。我是真的不忍心打擊他人的自尊心的,如果我說不是,他一個王爺的臉往哪兒擱?
楊玥淡然一笑,頗有些悔恨的說道:“當初,本王就不同意讓你自己去青峰山。你看,還是受傷了。這不是讓本王心中有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