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我回頭看了水中的幾人一眼,果然像喻飛影所說的,幾個黑點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岸邊靠近,幾乎比平常人在平地上行動還要靈活。我這才放下心來,挽著喻飛影的手,向著不遠處的鎮子走去。
我們找了家醫館先去看了看喻飛影胳膊上的劍傷,不過那廝死活不讓我進屋,隻留一個大夫在堂內給他診治。不過,我孟芊遙是什麼人?不在現場便盡數悉知消息的本事我可是最熟了!
我覺得我十分具有當間諜的資質。
沒錯,就是聽牆角。堂內兩人還故意壓低了幾分聲色,就怕我聽到。不過我豎起耳朵還是聽了個大概。
“公子,你這劍傷傷口很深,的確是夠嚴重的了。又在水中長久浸泡,情況不容樂觀啊。”
“你直說便可。本公子什麼傷沒受過?不過這些話,莫要對外麵的姑娘說起。”喻飛影他,一直都是這麼什麼事都自己扛,卻又怕我擔心嗎?好傻的人。你不讓我知道你情況不好,又怎麼讓我心疼你?
大夫常舒一口氣,醞釀一番道:“雖是情況不好,但萬幸的是,在浸水之前已在傷口處上過上好的金瘡藥,免於水的浸濕侵襲,這才抱住了你這條胳膊。”
低低嗤笑一聲:“這女人,倒還算細心。”
呸!要不是我,我看你以後還拿什麼嘚瑟!
“哦,還有,日後一月內還需靜養,盡量少動武,甚至不要動武,否則波及此臂,後患無窮啊!”
喻飛影默了一陣,“知曉了。還有什麼嗎?沒事便喚外麵那女人進來吧。太陽這麼毒,把她曬死了,就沒人供我使喚了。”
喻飛影,你這麼毒舌,關心人的話到你嘴裏都十分的變味兒。
忽聽一聲高呼:“姑娘進來吧。”
我擦了擦滿臉的汗,提著裙擺推門而進。大夫正彎腰收拾自己藥箱的東西,喻飛影眼神晦明晦暗的打量著我,硬生生的讓我在燥熱的夏日,脊背處生出一片寒涼來。
忽而那條未受傷的長臂一伸,將我整個人拉過去,一個旋身便落在他的懷裏,穩穩地坐在堅實的腿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呆了呆,一時間感覺這個姿勢十分曖昧,尤其還當著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代人的麵,這麼親近的模樣,簡直無法原諒好不好?
我動了動雙腿,想要從他身上竄下來,誰知道這天殺的一條胳膊力氣也逆天的大,攏住我的腰身,讓我動不了半分。回頭撞上那含笑的雙眸,卻讓我絲毫感覺不到溫情,薄唇翕動淡淡輕吐:“寶貝兒,日後再將你支開,可莫要再躲在門後偷聽了哦。再有下次,本公子可是會好好懲罰你的。”
高頻的點著頭,“好。聽你的。”
胳膊鬆了力度,又摸了摸我的頭發,笑眯了眼,頗為滿意的說著:“真乖。”
我終於從那高寒的地區竄了下來,一旁的大夫見狀早已驚詫的張大了嘴巴,忽而回神,轉身捂眼,呢喃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果然,他們敢光明正大的看才有鬼了。
喻飛影整了整胸前的衣襟,起身抬腿拉起我就走。醫館的大夫終於顧不得什麼“禮儀節操”,晃著衣擺小跑兩步,擋在我們麵前,糾結道:“二位。這診金……”
完了,這下可咋辦?我隻能默默祈禱,喻飛影千萬可別為了這點小錢殺人啊!
事實證明,我還是低估了他。我本來打算拿出楊玥給我的令牌,先賒一賬,後又覺得拿出令牌,人家百分之千的不要錢了,有點以權謀私,以權壓人的惡霸嘴臉,正糾結要不要拿出子母玉壓在這裏,日後再拿錢來贖。
不料還不等我有所動作,喻飛影已在我之前亮出一塊白亮通透的玉牌,在那老大夫麵前一晃,老大夫瞪著有些老花渾濁的雙眼仔細瞅了瞅,緊接著膝蓋一軟差點沒當場跪下。
顫巍巍著幹枯的雙手抱拳恭敬一揖:“竟是‘鬼魅君子’,失敬失敬!老朽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子多多海涵,多多海涵啊!”
這再次讓我詫異的一臉黑線。我現在總算清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個世界所有人眼裏“鬼魅君子”喻飛影和女魔頭紅殤幾乎是一個等級的人物。這兩人到哪裏都要比大佛還要難送,動不動就揮手殺人的手腕幾乎比瘟疫還要讓人恐懼。
然鵝,我就遇到了一個,而且,我還整日厚著臉皮往前蹭!好,我又成奇葩了。
喻飛影收回玉牌揣進懷中,大手一揮十分好說話的模樣:“無妨。反正本公子也累了,走不動了,你且去準備幾道小菜,我們二人吃了飯再走。”
翹腿坐在桌邊忽而又開口:“哦!還有,去準備一輛腳程好的馬車,我的女人不耐長途跋涉,坐車回家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