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徹沒有碰她,用他的話說,向柳若兮這種不貞不潔的女子,他連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當晚,柳若兮便被扔進了浣衣局。太監總管領走前還特地叮囑浣衣局的管事,要他好好“照顧”她。
浣衣局的管事倒是謹遵上頭吩咐,將她還真是將她“照顧”得一絲不苟。每一日,都有大堆的衣服扔到她的麵前,就連宮中最低等的宮人的衣物,也是由她清洗。
柳若兮雖然自小舞刀弄棍,卻很少洗過衣物,是以動作笨拙,洗得極慢,直到夕陽西下,身前還有一大堆衣物。
柳若兮垂眸瞥了一眼已經紅腫的雙手,唇角溢出苦笑,想不到自己竟會如此不濟,隻是洗些衣服,便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強忍住手中不適,柳若兮埋下頭搓著手中衣物,身後卻傳來宮人們的竊竊私語。
“她便是前幾日被皇上帶進宮的那個舞姬。”
“可不是?一個低賤的舞姬,竟然能入皇上的眼,可見她狐媚功夫十分了得。”
“狐媚功夫再怎麼了得又有何用,還不是在侍寢之夜,被皇上一腳踢進了這裏。”
“不過,她長得可真是勾人呢,為何會被貶進這裏?”
“你可知皇上最厭惡什麼樣的女人?皇上最厭惡的便是不貞不潔的女子,聽說她是百樂樓的舞姬,百樂樓中的女子,又有幾個是幹淨的?”
“難怪,難怪皇上會對她不屑一顧。麻雀就是麻雀,即便飛上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侍寢之夜,不但沒能輝煌騰達,反倒狠遭貶斥。嗬嗬,真是笑死人了。我要是我是她,早就不堪受辱,一頭撞死了。”
……
宮人的諷刺越來越尖銳,漸漸變得不堪入耳。柳若兮緊緊拽著手中衣物,骨節泛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用力地搓著手中的衣物。
見柳若兮不為所動,宮人們漸漸覺得無趣,冷哼了幾聲,紛紛散去。柳若兮耳根終於得到清淨,可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悲哀。
以前,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從來沒有人敢欺負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柳若兮竟然落魄到任人欺淩的地步。
可是,即便再怎麼委屈,她都得忍,因為現在的她武功盡失,根本無法抵禦外界的傷害,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忍。隻有忍,她才能夠在這裏存活下來,她才能再一次見到夙子夜。
她要喚醒夙子夜的記憶,即便忘情蠱無藥可解。
一直到深夜,柳若兮才將衣物洗完,而腹中卻在這時開始唱起了空城計。柳若兮垂眸低歎了一聲,看來今晚又得挨著饑餓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