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兮雖然不知道這衣服的來曆,卻能從眾人的反應中看出事情的嚴重性。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名宮人突然從人群中站了起來。
雲兒?
柳若兮心裏一緊,隻見雲兒低垂著頭,戰戰兢兢挪步向前,最後在那名盛氣淩人的宮女麵前重重跪下。
“安貴妃的舞衣是女婢不小心洗破的,奴婢願受責罰。”
聞言,浣衣局其他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有人站出來領罪,不然以安貴妃的性子,恐怕要殃及整個浣衣局。
宮中人情冷漠,雲兒落難,隻有劉管事站出來為她求情。
“小珍姑姑,雲兒隻是個孩子,還請小珍姑姑看在她人小不懂事的份上,饒了她!”
“饒了她?”喚作小珍的宮女絲毫沒有動容,神色傲然,幽幽道,“我若是饒了她,如何回去向安貴妃交差?劉管事,你應該知道,在這宮中,犯了錯,就得受相應的懲罰。走,帶她回琉璃宮!”
柳若兮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雲兒被身著綠衣的太監帶走,即便心中再怎麼不忍,也無可奈何。
在雲兒經過自己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雲兒的眼底滲滿了絕望。可她除了做一個旁觀者,根本就無計可施。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柳若兮,現在的她,武功盡失,隻需幾名大內侍衛便能將她輕鬆製住,這樣的她根本就容不得她恣意而為。
忽而,耳邊傳來劉管事失措的哭聲,柳若兮猛地回過神來,轉眸間,隻見劉管事竟然“嘣”地一聲跪在自己麵前。
“求你,求你救救雲兒!”劉管事緊緊拽住柳若兮的衣角,昔日冷冰冰的臉上已經布滿淚水。
柳若兮垂眸看向她,說不出的動容,卻隻能無奈低歎,“劉管事,我隻是區區一名宮女,救不了她。”
她早就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有能力救其他人?
“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我知道你一定還在記恨我,可是雲兒是無辜的!琉璃宮的地下囚室比慎刑司還要殘酷百倍,雲兒還那麼小,若是沒有人肯救她,她隻有死路一條!”
柳若兮心跳一滯,腦海裏忽然閃過一雙血淋漓的大手。早在幾個月前,她便領教過,宮中折磨人的手段從來都是層出不窮。
雲兒那麼可愛,那麼善良,不應該遭受那樣的不幸。
“好,我試一試。”柳若兮眸色一沉,低低答應。
“謝謝你!謝謝你!……”
劉管事欣喜若狂,不停道謝,可柳若兮的心情卻分外沉重,她不解劉管事為何要求她救雲兒,她在這宮中,一無地位,二無人脈,怎能從琉璃宮救出雲兒?
柳若兮蹙眉尋思,在這宮中,安貴妃的地位僅在皇後之下,那麼能讓安貴妃同意放人的人,隻有兩個人,那便是皇後和皇上。
柳若兮與皇後素未謀麵,沒有任何交情,那麼她隻能找歐陽徹了,雖然要歐陽徹幫她,無異於癡人說夢。
柳若兮從宮人那裏打探到,歐陽徹今夜翻了安貴妃的牌子,是以早早便在歐陽徹去琉璃宮的必經之處候著。
在假山之後等了半個時辰,柳若兮終於等到了一路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柳若兮心裏一橫,快步走出假山,隨即恭敬跪下,攔住了眾人去路。
“奴婢叩見皇上!”
“哪個宮的奴才,竟敢驚擾聖駕?”
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嗬斥聲,是太監總管的聲音。而柳若兮臉色微變,卻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膽狗奴才,還不快滾開!”
太監冷聲嗬斥,而柳若兮卻置若罔聞,櫻唇輕啟,聲音不卑不亢,“皇上,奴婢有要事稟告!”
“一介刁奴,貿然驚擾聖駕,其罪當誅。來人,將她拖下去!”
柳若兮隨即被兩名侍衛架起,用力拖拖向一邊,為皇帝讓出一條道來。柳若兮抬眸望向高高在上的歐陽徹,卻可笑地發現,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腿摩擦在石子路上,火辣辣地疼,而柳若兮卻顧不得這麼多。
眼見歐陽徹所坐的輦一步步遠離自己的視線,柳若兮死死地望著那抹明黃的背影,大聲喊道,“歐陽徹,難道在你眼中,人命就真的比草芥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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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摩西摩西飛的花花和鑽兒,昨天沒有二更,今天爭取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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