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老段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營地的,直到被陳家人喊了一聲才清醒過來,發現已經站在陳家的警戒線前了。
“段金鱗先生,陳先生請你來一下。”
老段抬頭一看,是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臉孔是陳家通有的陰沉麵孔,老段認識這人,是個叫陳離的趕屍人,陳玄的左右手,手裏控著一火一水兩具行屍,布得一手好陰陽陣。
“噢,勞煩您帶路。”老段說,抓著刀的手忍不住又握緊了一分。
陳家是煉屍大家,就連布下的警戒線都是由一具具棺材擺出來的陣,尋常人要是進來了,下場就是被抓進棺材成為陳家的下一具行屍,老段做消息通不少年頭了,但這次也不過是第一次進入陳家人的圈子。
陳家出問題了,老段馬上就知道了情況,陳家屍陣雖然見得不多,但這八縱七橫棺槨擺法還是認得,陳家至守的陣法,合縱連橫。這看出歸看出,但老段又不得其解,在這裏,至於要擺出這麼一個大陣嗎,有高人在前方開路,他們在後方,陳家究竟在防什麼?
穿過屍陣,中年人將老段引到賬外,說了句謎語,一個帶著黑眼鏡的人便掀帳而出,老段看這人心一淩,這個喚他的陳先生居然是陳家家主陳玄。
“喲,段金鱗先生,可讓我等來了。”來人笑道,話說的很好聽,語氣卻冷巴巴的。
“陳家主,您客氣了。”老段收回目光,剛才帳篷掀開時,他看見了帳篷裏端坐著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才明白過來,這個合縱連橫不是守勢,而是困,十五具行屍隻為困住這個已死卻還活著的人,齊三的大徒弟,齊琳兒。
“不客氣不客氣,段先生來還帶著禮物,這才是真客氣。”中年人說,雖然帶著黑眼鏡,但老段知道,他的那雙眼從出門到現在目光就一直放在自己手裏的刀上,挪都沒挪過。
寒刀冬藏被一眼看破,老段一點也不驚訝,這把刀可是齊家四刀裏的冬藏啊。
“吳小九死了。”老段說,將刀遞出。
陳玄沉默了一下,接過刀,微微拉出鞘,刀麵光可鑒人,上麵印著兩個人的臉,緩緩說道:“好。”
老段看不出陳玄那黑眼鏡下隱藏的是怎樣的神色,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該解釋還是不該解釋。
“好。”陳玄將刀歸鞘,又說了一次好字。
“陳離,一盒定心丸,送客。”陳玄最後看了一眼老段,轉身回到帳中。
“多謝。”老段欠了欠身,接過盒子出了營便不敢停留,轉身入林,走了幾步又將一盒丹藥丟下,再也不去看一眼。
“吳小九啊吳小九,老段這次被你坑慘了。”老段喃喃念叨道,快步急行,消失在了林中。
……
帳內。
陳玄將刀拍在桌上,神色陰晴不定的給自己倒起酒來,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來。
“怎麼了,刀哪來的?”坐在對桌的人問道。
“段金鱗。”陳玄說,那人“噢”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