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容一邊拉著王媒婆就往前堂走,一邊衝阿立道:“阿立,給王媒婆倒杯茶來。”
阿立匪夷所思的看了鄭昭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關公刀,慢步朝廚房走去。
鄭昭容拉著王媒婆坐下,開門見山,直接道:“我對男方沒有太大的要求,隻是偏偏我也到了成婚的年齡,再這麼單下去總歸不好。”
王媒婆剛想點頭表明同意鄭昭容觀點的時候,就看見阿立捧著一茶缸朝自己走來。
“茶。”
王媒婆看著茶缸中孤零零飄散的幾根泛黃的茶葉,看起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存貨,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接下這茶缸。
看著王媒婆的猶豫不決,鄭昭容笑著解釋道:“這不,我們鏢局裏都是些粗人,平日裏喝些清水就好。那個……”
“拿著。”
阿立猛的一嗬,嚇得鄭昭容一抖,立馬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王媒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下了茶缸,繼而笑道:“沒事,這清風街上哪來的什麼文人墨客,閑人雅士。都是俗人,都是俗人。”
鄭昭容撇撇嘴,為王媒婆的反應,默默舉起了大拇指。
“鄭鏢主既然對男方沒有什麼要求,那就好辦了。按照慣例,我王媒婆會找個清風街上畫工最好的畫師,給鏢主你畫上一副畫,保證給您畫得嫵媚多姿,比天上的仙女兒還美,我……”
“等等。”鄭昭容突然站起了身,朝裏屋走去。
過了一會,隻見鄭昭容手中多了一副畫。
“我記得前幾日我找畫師給我畫了一副,不用勞煩王媒婆了。”
王媒婆接過畫,是上好的宣紙,剛觸手便可以聞到淡淡的清香。
攤開畫卷,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麵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紅衣少女,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地刺去。
王媒婆盯著畫看了半天,猛咳了一聲,緩聲道:“要不……還是換一張吧,街巷口有一位張畫師,那些男女相親的畫大半都是出自他手。我一定會讓他把鏢主你畫的賽西施,勝貂蟬。”
“不不不”,鄭昭容嚴詞拒絕道,“既為相親又怎能欺騙他人!就用這張畫像了。”
“既然鏢主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多言。那我們進行下一步,鏢主你得告訴我一些你的品行,平常喜歡什麼啊,自幼學了什麼。比如,東街的李姑娘是這麼寫的:小女姓李名惠蘭,自幼不曾讀過書,平日裏隻會些女紅,琴棋書畫略懂些。”
鄭昭容支著頭想了又想,“我姓鄭叫鄭昭容,自幼熟讀各家兵法,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琴棋書畫一竅不通。這麼說,可以嗎?”
王媒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這樣,我突然想起幺弟今早要去山上采藥,家中父親無人照顧。這樣,先行一步,先行一……”
話音還沒有落下,早已不見王媒婆蹤影。
“哐當”一聲,隻聽茶缸從桌上跌落下來。
鄭昭容緩緩歎了口氣,扶著桌角站起了身,慢步往大門走去,“再這麼下去,不僅鏢局要關門大吉,我也要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咯。”
鄭昭容單手扶門,準備將門關起來。
“請問鏢主,今天還做生意嗎?”
“今天我們……”鄭昭容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墨畫的臉。他的眉眼如三月春風,一下又一下的撩動著鄭昭容的心。
夏風吹過,吹吹陣陣清香。那是蘭花的香氣。
“鏢主?”
鄭昭容微微一愣,好不容易才回過了神,耳根處也開始悄悄泛紅,“哦,做啊。這哪有開門不做生意的道理。”
男子輕挑眉,繼續問道:“是什麼生意都做?”
“那可不是,我們開門做生意,當然什麼生意都做了。要不然,這鏢局上上下下上百人,光靠我一個弱女子的能力怎麼可能養的活。”
男子徑直走進了大堂,對鄭昭容剛說的話置若罔聞。
鄭昭容倒是不在意,她跟著男子慢步走著,“也不知公子叫什麼?”
“許墨之。”
“準備將貨送到哪?”
“京城。”
“說到現在也不知道許公子要送什麼,我們方便根據公子要送的東西準備人馬和糧食。”
一直走在前麵的許墨之,猛地停住了腳步。他突然轉過身來,莞爾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