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桓良看了眼玉璽,道:“鄭軍朗那老家夥,這兩天又有什麼動靜?薄衡成死的時候,朕就想將鄭軍朗給除了。隻是礙於昭容,朕也不方便動手。如今倒好,日子放久了,倒也翻起了風浪。不管什麼風浪都好,隻要不傷害到昭容就好了。”
薄婁木輕笑,“就隻怕你有這樣的人,但是人家不領情啊。”
薄桓良笑著搖了搖頭,“你走吧。朕會將你來找朕的消息給封鎖住,不會讓你兩邊難堪。”
“其實我覺得……鄭軍朗的事情你跟她攤牌說開就好了啊,皇後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
“有些事情朕說給他聽,遠不如她自己明白。”
薄婁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們兩個人啊,我算是看不懂了。隨你們了,反正這江山都是你自己拿回來的,就算是斷送在你手裏,你也沒什麼怨言。”
薄桓良淡淡一笑,“江山嘛,如此你想要朕也可以給你。這後宮佳麗三千,各個清楚玉蓮。”
“什麼?後宮三千,你一個都沒有碰過?”
薄桓良沒有回答他,而直接甩出了一個白眼,“這個江山原本就不是我的,父皇曾立下遺旨,這皇位的所擁有者另有其人。”
當天晚上,鄭昭容去到了乾清宮。可是一進屋子,卻沒有看到薄桓良的身影。倒是王公公走了出來,說薄桓良在城牆上等著她。
鄭昭容微微一愣,總是想不明白薄桓良又想幹什麼,薄婁木不會是將那件事告訴了薄桓良吧。不過轉念一想,薄婁木應該也不會那麼做。
跟著王公公,鄭昭容去到了城牆上,薄桓良站在最高處,他沒有穿著龍袍,而是一副素人的模樣。乍一眼,好像是五年前,鄭昭容第一次見他時,他穿的衣服。
鄭昭容深吸一口氣,走到了薄桓良的身邊,“來這裏幹什麼的?這些天可冷了,萬一將身子凍壞了,可怎麼辦的?”
“無礙。”
薄桓良說著,將身上的披風蓋到了鄭昭容的身上,“你身子剛剛好,千萬不要染上風寒。”
鄭昭容麵上笑著,“我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可是皇上,你倒了,天下百姓可怎麼辦的?”
薄桓良脫口而出道:“天下人怎麼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鄭昭容垂下了頭,淡笑,“怎麼會沒有關係的?你可是皇上啊,撐起一個國家的可就是民心啊。”
薄桓良擺擺手,“我今天不想跟你商量這件事。我叫你上來就是請你來看晚景的,登基之後,這蘭城裏最美的,也不過就是這城牆底下的萬家燈火了。”
鄭昭容順著薄桓良的目光看去,的確是好看。若是換做以前的她,她一定會陪著他好好的看著萬裏風光。可是如今物是人非,而她現在看的到,隻有薄桓良身後的萬裏江山。
冷風吹過,鄭昭容猛地縮起了身子,也不知道她的二哥怎麼樣了,她攥緊了手中的虎符,她必須要在今天將這虎符送給鄭軍朗去。
鄭昭容突然開口懇求道:“皇上,我想會鄭將軍府一趟,我想父親了。”
薄桓良雙眼微眯,他的雙唇緊緊抿著,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鄭昭容眼眸微轉,“不然,改日……”
“行,你去吧。”
鄭昭容一愣,笑麵如花道:“謝陛下。”
薄桓良突然背過了身去,萬家燈火倒映在她的臉上,而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用著極其無奈的聲音說道:“不走好嗎?”
“什麼?”鄭昭容明明聽得清楚,卻故意問道。
“如果……就好了。”薄桓良的聲音極小,隨著冷風消失在黑夜之中。
薄桓良又笑道:“走吧,再晚些,不管是在宮裏還是宮外,就都不安全了。”
看著鄭昭容離開的背影,薄桓良卻笑得淒涼,到這最後,就算是拿著江山來換,也換不得她回來了。
趁著夜色,鄭昭容回到了鄭將軍府,而出乎意料的是,鄭將軍府裏裏外外都沒有一個人。而隻有自己的庭院燈火通明。
鄭昭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西園。
隻聽一女聲說道:“鄭將軍,鄭昭容那裏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鄭軍朗說道:“那是肯定的。鄭昭容現在可聽我的話了,她現在已經相信我說的全部的話了。這也真是謝謝薄桓良了,不然鄭昭容也不會信我說的。末吉,等鄭昭容死了,你就是我的女兒。”
末吉輕柔一笑,“我何德何能的,我隻是個鄉下丫頭罷了。”
“誰讓你長了一張歸家千金的臉呢?”
“對了,你說的那個前朝公主的女兒到底是誰的?”
鄭軍朗大笑道:“哈哈哈,哪裏來的什麼前朝公主的?前朝公主的確是有一個女兒,可是那個女兒剛出世就已經死了。而先帝拿下皇位,確實是不幹淨。可這又是如何的?為何這天下隻能姓薄,不能姓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