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 平蕪盡處是春山(1 / 2)

風青言再一次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深淺不一的紫色,不再是記憶中的混沌。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間顏色淡雅的臥室,說是臥室,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為這一間臥室是和客廳相連的,中間沒有任何遮擋。

說到顏色,現在的他也隻能看到一種紫色而已,所處的地方色彩很淡,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所以說顏色淡雅,也隻是他的感覺。

他剛坐起身,就看到一個少女從旁邊的房間裏麵走出來,直直的長發披散在肩背上,寬鬆的牛仔褲,套頭毛衫,少女的模樣應該算是清麗的吧?不是精致,不是豔麗,而是一種清清淡淡的顏色,就像是春天未消融的雪。

清冷溫暖,疏離親近的紫色在她的身上最是明亮耀眼。

少女看見他醒了,走過來,臉上帶著一點兒笑容,“風青言。”

他仰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少女,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跪起身,一把抱住了少女的腰。

少女似乎被他嚇倒了,隻是好像有什麼顧忌,並沒有大力地推開他,隻是……“風青言,你丫的占老娘便宜!”

這句話吼出來,少女溫婉的形象全滅。

涼涼的液體透過衣衫滴落在她的肌膚上,她愣了一下,剛才驀然睜大的眼眸輕輕掩了起來,伸手擁住了麵前的少年,“沒關係,我會陪著你的,風。”

承諾就這樣許下,然後用盡了她的一生來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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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青言看著麵前的小海帶,這個樣子的小海帶似乎不常見呐,禮貌還帶著點兒尷尬。

“前輩的網球很強!”小海帶由衷地讚歎。

“呐,”風青言笑著,似乎已經習慣了跡部華麗的聲調和動作,“你們網球社的兩位部長不也是很強嗎?”

他的這句話似乎勾起了小海帶不怎麼美好的回憶,小海帶的臉色有些黑,身體有些顫,然後咬了咬嘴唇,握緊了拳頭,堅定地像是在發誓,“我一定會超越他們的!”

風青言笑著,“那就努力吧,有一天你的理想一定會實現的!”揮揮手,和小海帶再見,走出球場。

身後傳來小海帶的聲音,“前輩是……?”

風青言揚起了手臂,沒有回頭,“記住本大爺的名字,跡部景吾——”

小海帶看著那個逐漸走遠的背影,即使是一個背影,也給人一種無比高傲和囂張的感覺。

跡部景吾……

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感覺到和那個少年是無比的般配,隻有這樣的名字才可以配得起這樣的少年。

跡部前輩,我一定會超越幸村部長,真田副部長和柳前輩的,一定會!

風青言並沒有聽見小海帶的豪言壯語的決心,當然也沒有看到小海帶臉上堅定的表情。

他回到家的時候,時間不是很晚,離晚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在劍道練習室看到了琉亞。

他一進來,琉亞就知道了,停下了練習,轉過頭來看他。

風青言脫了鞋,“小琉,需要陪練嗎?”

琉亞側了側頭,沉寂的濃墨色眼瞳似乎流露出了點點笑意,“哥哥也學過劍道?”

“沒有。”風青言得回答沒有絲毫愧疚,從旁邊取了一把竹劍,連衣服也沒有換,“我沒有學過劍道,隻是學過各種兵器的使用而已。”

提著竹劍站在琉亞麵前,風青言看著墨色的少年,“要開始了嗎?”

琉亞緊了緊握著竹劍的雙手,其實他身上隻是穿著一件武士和服,並沒有套上盔甲,眼神堅定,“哥哥,開始吧。”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鴻洞昏王室。

梨園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

玳弦急管曲複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琉亞看著對麵的風青言輕盈的動作,聽到他口中誦出的這首詩,濃墨色的眼眸眨了眨,“哥哥念的可是《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小琉知道這首詩?”

琉亞點點頭,看著風青言腳下踩的腳步,“哥哥的劍是從這首詩裏麵學的?”

“啊,”風青言應了一聲,“教給我劍的那個人在我開始學劍的時候就教給了我這首詩,等我把這首詩背熟了,才開始教給我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