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沒什麼，我先送你回去吧。”他們這一路飛行，速度很快，早已經飛離千沙市區，都不知道是否快要飛出湘南省地界了。
這一路回去，距離倒是無所謂，反而找方向是個大問題。以前從來沒有飛過，根本沒有這個經驗嘛。
好不容易辯明了方向，拉著許環徐徐飛回千沙市，看到下方第比鱗次的熟悉燈火時，莊術的身形已經快淡得看不見了。
許環眼中的擔憂早已無法遮掩，雖然莊術一直對她說沒有問題，但是……
“莊術，你真的……”
“真的不要緊，不過……”莊術歎了口氣，飛回來的時間花得長了點，主要是用在方向上了，現在的他，大概已經不夠把許環送回地麵了。
“很對不住，大概隻能到這裏了，不過沒關係，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回程中，許環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莊術的臉上，雲氣從她旁邊流過，她的眼神在夜空中顯得很是……縹渺。
“這一切……是真的嗎？”莊術的笑容頓了頓，終於問到這裏了嗎？
“我隻能說，這一切不是假的。”許環愣了一下，燦爛一笑，有如百花盛開。
“但是……也不能算是真的。”許環笑容一怔，莊術輕輕道：“你就當是自己做了一個夢吧，夢醒後，你依然是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許環，這個世界還是那麼美好，沒有殺戮，沒有死亡，什麼都……沒有發生。”
說著這句話，莊術的身形越來越淡，幾乎就要完全看不見了。一直拉著許環的手，原本任何衝擊都無法使它分開，現在輕柔的晚風一吹，許環隻覺得手中一空。已經失去了莊術的痕跡。
“莊，莊術！”她最後大聲喊道：“如果出了任何事情，你一定會，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當然。”餘音嫋嫋，莊術的音容笑貌最後在她麵前閃了一閃，徹底消失了蹤跡。
千沙看守所。漆黑的夜色下，偌大的看守所象是一個伏臥在地麵的巨大黑影，靜靜地盤踞在荒僻的郊邊之地。
一路行來，道路兩邊都是漆黑一片，荒僻得讓人絕望，而到了看守所近前，巨大的雪白燈光卻又是將看守所入口處照得有如白晝，極端對比這下，宛若是地獄張開了一張大口！
當然這是誇張了，不過王一山心裏真是有這種感覺。
而且，在他還不是億萬富豪的生涯裏，他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座看守所，如果說進到這裏麵的絕大多數人都象是被地獄吞噬，從此消失在人間，那他就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一個。
在看守所的日子，是那樣的難熬，或許真正的地獄也不過如此罷。王一山心中歎息，就連是他，也不願意回頭想起。
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不願意再來這裏，不管是以任何形式。但這次是為了來看望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掙紮再三，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