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就是這樣被這白衣帶到了一間廟觀,見了裏麵的大和尚歲眠,那白衣與歲眠和尚交代了幾句,又轉過身來看了眼九尾,摸摸他的頭,便再次出了門去。
見那白衣走了,九尾也要跟上去,卻因為不適應這身體,一抬腿就栽倒在地上。
“這小娃娃,確實愚鈍異常。此類資質,能在不周山能活著回來,也算是命大了。”歲眠和尚道。
若是九尾那時候能夠聽懂人話,他定是會非常有骨氣地生氣!
可惜他當時不懂…
而且歲眠和尚的眉眼比那白衣要柔和很多,看起來就讓人想要親近,九尾就任由他抱了自己踏出那門去。
“時律,你過來,”歲眠進了課室,在一屋子靜坐的小和尚裏叫了年紀大些的時律,“這新來的娃娃,雖是有些愚鈍了些,但他也算得上是你半個師弟,你且代為師照顧他可好。”
“好的師父,”時律回答。
待歲眠和尚離開後,時律回了課室收好經書,出來牽了九尾,往住所院走去。九尾被拉著手,小心地邁開步子學著用兩條腿走路,隻是這會兒看起來一瘸一拐。
時律見狀,以為是九尾患了腿疾,未說什麼,隻是不著聲色的放慢了腳步。
九尾就這樣在廟裏呆了下來,每天穿梭在大和尚和小和尚之間,一頭濃密長發的九尾就成了新鮮。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孩是歲閑和尚去不周山問道時帶回來的,許是這孩子在山上遭了什麼變故,雖是一副問道修士的打扮,但卻極其愚笨,對這世事一無所知,甚至連話也是不會說,所以大家同情之餘也都會多關照他些。
時律是歲眠和尚的親傳弟子,為人很是親和,辦事謹慎周全,這些年,九尾便是一直被這大師兄照顧著,他本就生的機靈,學起東西來也比常人快了不少。
玄廟中人人都以為,他是在不周山上遇了險事才會記不起前事。不知他的名字,歲眠便給了他一個名字,隨了時字輩,喚做時月,但這名字終不是正經法號,所以大家叫他時,多在前加上一個小字。
在玄廟中呆了五年,九尾也逐漸長成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少年郎。玄門世家多的數不清,歲眠和尚有心幫他,但仙修與神修素來交流甚少,和尚嫌道士沒有追求境界低,道士嫌和尚故作清高死裝逼…
所以九尾便一直在玄廟中待著了。
白日裏跟著時律習武弄劍,靜坐誦書,到了夜晚,還是會爬上最高的屋頂吐納修行,但這裏到底是廟宇,他不敢化原身吐靈丹拜月,隻得人身靜坐修心。
在廟中的時日,九尾跟著時律把藏書閣裏大部分的經書冊文都讀了個遍。
該了解的不該了解的他都弄了個明白。
生靈修煉到了一定狀態時,自是能以原身化形。化形並不一定非要化作人身不可,冊中記載,妖的化形並沒有局限性,隻憑心中所想所念,也有很多願意化成旁的生靈,或者其他模樣的妖,但更多的是願意化為人相的。
在神之父者歸於天地後,後神們創造出來生靈萬物,獨獨隻有人者是以神的樣貌為原型創造出來的,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人也是最接近神的生靈。
至於九尾為何會是這樣一幅修士模樣,這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幼見著的活物,便隻有上過不周山的幾個白衣,因此在化形時自然的就隻能成了這樣。九尾暗自歎了僥幸,那時候他經常心心念念著那些白衣給自己的吃食,幸好沒照了心變作那饅頭幹餅的模樣。
史文中記載,天地之初是神之父者以戰斧劈開混沌,才分得了天地人三界。天者為陽為上,居神與仙,神階居於九重天之上,仙階為凡世中的萬靈修行得道後飛升而上,居於九重天之下。
天界掌天下事。
地者做陰,為陰曹地府,或是稱為泰山地獄,管萬物的生死輪回。
人界則為凡世人間。狐族居於妖界的青丘,而所謂的妖界其實就是存在於人間的四海九州中的一處地界。
神之父者開了鴻蒙,以身為祭,歸於天地,奠了三界太平。
起初存在於三界之內的隻有神階,在那時稱為神族。神族是從山間河流中走出來的,他們承了父者之誌,在山水間造出生靈,創了這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