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萬靈現,眾神便歸於天界,再不過問人間之事。
從天地初開至今日,已經過了千萬年。眾神也因為在一次天崩地動的亂象之時重新出世,為救蒼生,終是盡數歸於天地,自那之後,天界便隻有仙,再無神者。
神階消亡後,三界得以安樂,仙階掌了天下大局。
萬物皆有靈,凡世間的生靈都有自己修行的方法,唯有得了天道的認同,得了大功德大機緣者,方能夠飛升而上,列入仙班,得長久壽命,居於蒼穹之上。
人界的四海九州之中,除了人走上修煉之道被稱為修士之外,其他的生靈修了道皆被稱作妖,妖與人同存於人世間。千萬年間,兩界爭鬥不休,終於有一天,人族的修士頭頭和妖界的幾個老大達成一紙協定,將東海以及臨近的東照北冥兩片州屬大陸劃歸於妖界範圍,以泰山為界。
妖界答應的很是爽快,人的天性雖不敞亮,但畢竟敢說出以泰山為兩界的分界線,單單出於三界生靈對泰山府君的崇敬,狐族老大玄衣斷定這些凡人是不敢出爾反爾的。拜了泰山府君後,正式劃清楚人間與妖界的界限,限定人族不得擅入妖界,妖亦不可在人間作亂。所以人間傳言,見了泰山便不得再往東行,否則定會誤入泰山地獄,萬劫不複。
這傳言這個泰山地獄是何等存在?
泰山地獄是萬靈死後往生時都將會去到的地方,有道是魂歸梁父,魄到蒿裏,這也是泰山地獄的一種說法。魂者,構成人的思維與才智,魄者,構成人的六感與形體,因為此二者之不同,所以在人死後,魂和魄需要分別接受不同的審判,若是犯下罪過,須在八大地獄中盡數償還,方能得以魂魄歸一。隻有獲了完整的魂魄後,才能夠尋到往生之路。行至那驅忘台,喝下那孟婆湯,踏過那奈何橋,跨過溢滿三千弱水和情怨的忘川,拋盡此生所有,重新步入轉世輪回。
而泰山府君又為何者?
自鴻蒙初開後便掌管著泰山地獄,也是這三界中最後的神者。
“所以說我的老家,應該、在東北?”
九尾嚼著草莖,躺在房頂上發呆。
“時月、該休息了,快下來。”在院裏喚他的是時律,一身素色布衣的他儼然是一副清秀俊雅的二八年華少年模樣。
“噢,這就來。”
時律將幫九尾打好清水的木盆放在外屋,自己著中衣靠坐在榻沿,半眯著眼睛讀經書,每日隻有在睡前,才能瞧見時律這樣懶倦的樣子。九尾清洗好,掩了外屋的門後,隻在裏衣外隨意地裹了件外袍踱著步子進了裏屋,在時律的塌邊的腳凳上坐下。
時律輕笑,“坐著幹嘛,還不把梳篦拿來。”
九尾呆呆地應了,取了梳篦來。
“說了多少次了,還未上榻就寢前不可以隻穿裏衣,叫人見了你可又得挨罰。”時律細細地幫他梳理頭發,嘴裏輕聲訓道。
九尾不做聲,隻舒服的眯起眼睛,頭本來斜斜地倚在榻邊,後來嫌那木頭太硬幹脆靠在時律的腿上了。
因為睡姿不好,九尾的頭發總是亂糟糟的,所以時律除了早上幫他束發外,每晚就寢前都會幫他把頭發梳理整齊。
梳篦是時律親手做的,山下市集的梳篦多半會在上雕刻蝴蝶牡丹或者一些情意綿綿的詩句,時律覺得這樣的梳篦給一個男子使用終是欠妥,便自己做了把,還在上刻了時月這兩個字。
得了梳篦的小九尾很是開心,捧在手裏把玩了好久,又謹慎的拿了刻刀在名字旁近畫了一彎,時律有些不解地問他為何。
“我在畫上我的名字呀,這是月~”九尾認真地解釋說。
“明月當空,不應當是圓嗎?”時律說。
“在你心中為晴滿照空的圓,在我心中為銀鉤食缺的彎,二者皆為月,何有二意?”九尾笑嘻嘻,把刻刀遞給時律,“來,師兄,你幫我把你的名字也刻上來,就刻寫在這,我手笨,弄壞了可就不好。”
這梳篦就成了九尾最寶貝的東西,就藏在枕下,除了時律誰也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