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若葵(1 / 2)

“你說,這下麵是什麼地方。”

木疆錯坐在斷崖邊,手裏握著一支枯樹枝做的釣竿,用來做魚線的是他吞噬了一隻蜘蛛精後,從它腹中取出的蛛絲做的,線的那端什麼也沒綁,沒有東西壓製,輕盈的蛛絲隨著風向飄蕩。

“這是在魔域之中,這下麵自然還是魔域。”安官回答他。

“嗯、”木疆錯隻是低低地出了個聲,大概他本來也沒想要得出個什麼結果。

察覺到身後的異動,木疆錯探出手,五指用力屈起,自掌心中爆出一股吸力,刹那間,一隻魔物便被他捏在手裏。

“我隻是來通報的,大人饒命啊!”黑氣在木疆錯手中拚命掙紮。

“通報什麼、”木疆錯冷冷的說。

“魔祖設宴,召集各位魔王…啊~~!!”

“知道了。”

不等說完,木疆錯掌心中的吞噬之力驟然暴增,把魔物吞噬了個幹淨。

“好像他還沒說宴席設在哪。”安官道。

“魔祖設宴,自然是在城中。”

“你要去?”

“魔祖設宴,當然是要去的。”

木疆錯自從入了歸墟後便極少踏出這片梅花林。可魔也是需要進食的,隻是他們要吃的不是五穀米麵,而是要用其他的魔來填飽肚子。

以前經常會有魔物來挑戰他,木疆錯雖不喜卻也都接受了,因為他也是會餓的,與其費功夫出去找,還不如接受了這送上門的餐食。

“餓了,這東西太幹巴,吃不飽,走吧,去看看魔祖的宴廳上準備了些什麼。”

大殿之上,一個穿著白色軟紗衣裙的女子側臥在大殿正上方的寬大軟塌上,手裏掂著一顆黑色的石球,百無聊賴地把玩著。

旁側無人侍候,大殿的正門大敞,客座上的茶飲點心全都已經上齊,卻還沒有一位賓客到來,顯的空空蕩蕩的。

“這些家夥一個個磨磨唧唧磨磨唧唧,這都多長時間了,居然一個到的都沒有。”波旬修眉微促,看上去很是不高興。

話音落下,一陣大風呼嘯著刮進大殿裏來,把賓客的案台統統吹翻了去,酒水點心撒的滿是。

緊接著一團黑霧急襲進來,在大殿的正中央站定,黑氣飛快地凝成一個高大的人形,那人形規規矩矩地向波旬彎腰行禮,待到站直身子正要說話,就被一個黑色的石球直接砸的消散去,破開的黑氣靈巧的想要四散開去,卻還是沒能逃開,被石球盡數吞噬。

黑氣消失後,石球重新回到波旬的手中。

“什麼個東西,把我辛辛苦苦弄了半天的宴桌攪的亂七八糟。”波旬坐起身來,手掌狠狠地拍在扶手上。

“哎呦~怎麼了這是~誰又欺負我們家若葵了這是?”

“少廢話,你,給我把這收拾明白了~”

“是是是~遵命~”

來人是一個搖著扇子的紫衫男子,皮相生的女氣的很,雙目之間的正中位置生著一顆赤紅的朱砂痣,皮膚是嚇人的慘白色,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攀著青灰色的血管,看上去分外滲人。

男子一揚扇子,散落在地上的物什全都回到原本的位置,

“好啦~這下總該開心了吧~”

“不行、”波旬不滿意地說,手揮了揮手,桌案又重心打翻在地,“我方才都是自己一件一件擺好放好的,你、不準用術法,動手!”

“我的姑奶奶,你看看我著脆胳膊脆腿的,哪裏經得起這麼折騰喲~”男子軟起調子討好道,像是為自己作證一樣掀起左手的半隻袖子,那分明就是一段慘白幹枯的手骨。

男子不緊不慢地踩上台階,行至塌邊直接就在波旬的身邊坐下。那隻已經是枯骨的手撫上波旬的頰側,將她散落的發絲重新別回耳後,像是安撫一般,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波旬的長發,低下來聲音好聽地勾人,

“姑奶奶就放過小的吧,嗯?”

波旬嘟著嘴不出聲。

男子知道她這般模樣便是不打算折騰自己了,手中的扇子重新揚起,把台下的狼藉再次收拾幹淨。

男子的扇骨是用一根一根慘白的指骨做成的,扇麵與指骨同色,質地看上去極為細膩,上頭的四個大字是用紫砂寫上去的,

【吾妻若葵】

落款,[棺童]

若葵是波旬的閨名,知道這個名字的不少,但無一人敢當麵或背後直呼。

而棺童,則是這個紫衣男子的名字。

棺童是波旬撿回魔界的,而波旬,是棺童撿回一條命來的。

自從波旬一力建成魔界成為魔祖之後,三界中出現了近幾萬年的動蕩,魔道,成為生靈另一條修行途徑。

而那幾萬年間,波旬失了蹤跡。

棺童就是出現在那段時間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