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古代繪畫中的光(2 / 2)

這也是秦起可以借鑒和取經的。

古代畫論中可以借鑒的,如龔賢的《龔半千課徒畫稿》,裏麵說:“如皴法,皴下不皴上,分陰分陽也皴處色黑為陰,不皴處色白為陽。陽者日光照射之處,山背石麵也;陰者草木積陰處,山凹石坳也”,《畫傳》又說“先用淡墨勾框,再以焦墨破之,石廓如左既勾濃,則右宜稍淡,以分陰陽向背。千石萬石不外參任其法”,便是非常清晰明白的陰陽向背之法,就是寫下煌煌大作的曹雪芹,在論畫殘文中說:“且看蜻蛉中烏金翅者,四翼雖黑,日光輝映,則諸色畢顯。金碧之中,黃綠青紫,閃耀變化,信難狀寫……它如春燕之背,雄雞之尾,墨蝶之翅,皆以受光閃動而呈奇彩。試問執寫生之筆者,又將何何以傳其神妙耶?至於敷彩之要,光居其首,明則顯,暗則晦,有形必有影,作畫者豈可略而棄之耶?每見前人作畫,似不知有光始能顯像,無光何以現形者。明暗成於光,遠近濃淡,莫不因光而辨其殊也。誠然,光之難狀寫也。譬如一人一物,而光視之,則鮮明朗潤,背光視之,則晦暗失澤。背陰陽於一體之間,非善觀察於微末者,不能窺自然之奧秘也。若晨光難繪,而避之忌之,其何異乎因噎廢食哉!則均似處於屋宇之內,花卉蟲蝶,亦必置之暗隅,凡此種種,直同冰之畏日,唯恐遇光則溶,何事繪者忌光而畏之甚耶?”

曹雪芹的這段畫論,可以說是古代畫家中少數的論中國畫與光的關係,而其眼光的敏銳,放到當下都可見到其前瞻之處。

這樣邊畫著邊思考了一番國畫裏光影的東西,秦起倒有那麼點小小的開悟的感覺,在古代畫家對光的營造中,多是通過對比的手段,比如五代畫家董源,其山頂多畫明亮的石塊,名曰礬頭,在周圍苔點的襯托之下,則頗有光亮之感。範寬作《雪景寒林圖》,通過對山頭白雪不同層次的摹寫,讓畫麵產生出一種奇妙的幽冷的光澤,北宋王冼的《漁村小雪圖》,甚至有“雪消日霽,光華蕩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