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上) 海之歌(2 / 3)

足利豈肯罷休,論速度,寶船哪裏是倭船的對手。很快,倭船就越追越近。在甲板上,足利已經能看見中國水手的慌亂。

“呯”,寶船上有人放炮,亂紛紛的炮彈遠遠地打入伊豆丸右側的水麵,連個水花都沒有濺到倭船上。“轟”,倭寇們狂笑起來,這短射程的實心炮更證明了寶船的實力空虛,大明水師已經開始裝備開花彈了,隻有這種有錢沒地方花的商人才裝備這種淘汰的蒙古炮。

“下漿”,足利義春命令,旗艦上的大嗓門傳令水手一起高聲重複,刹那間,如同大個的毒蜈蚣般,倭船伸出了無數條漿,水手們在統一的號令下一發力,宛如的鯊魚向目標撲去。沒等寶船放幾炮,海盜們已經撲到了火炮地射程死區。

“拋索”、“跳幫”,隨著傳令手大喊聲,海盜們拋出飛抓,緊緊地鉤住了寶船。本來速度就不快的寶船速度一下子就停了下來,船上的水手棄了火炮,拔出短刀向海盜們拋出的纜繩砍去,沒等砍斷幾根,已經有倭寇跳上了船,長刀一揮,當先的一個水手被倭寇掉了一支手臂,血如泉水一樣從傷口中噴了出來。旁邊的水手見勢不妙,趕緊過來援助,怎奈手中的刀遠遠不如倭刀鋒利,加上倭人的熟練刀術,水手們立刻處在了下風,越來越多的倭寇接連的跳到了寶船上,半空中,還不斷有倭寇的冷箭射來,水手紛紛倒下。

本來這種運貨的寶船上水手就不多,倒下十幾個後,立刻沒了士氣,轉身向貨艙跑去,不約而同,最後的水手用力在裏麵栓住了艙門。透過門縫,水手們望著在甲板上倭寇腳下掙紮的同伴,淚流滿麵。

“支那人就是笨,來呀,給老子甕中捉鱉”。迅速控製了甲板的倭寇在足利的號令下撿起一切可用的東西砸起貨艙來。自己船上負責掩護的武士看見順利得手,搭過跳板,從倭船上魚貫而上,到分羹的時候了,大家誰也別落下。

艙門很快就砸開了,“小泉君,你帶人先上”,足利命令到。

“是”,被稱為小泉的武士答應了一聲,在羨慕的目光裏,帶人衝進了船艙,先進艙門,是倭寇對同夥的一種賞賜,先入貨艙的人,可以優先選擇貨艙裏的一件貨物包括人口作為自己的戰利品,所以被選擇先入貨艙的倭寇都會感到十分榮幸。

“呀”,很快貨艙中就傳來了小泉快樂的叫聲,有“花姑娘”,其他倭寇想,他們罪惡的腦袋裏已經失去了對大明貨船從來不載女客這個起碼常識的判斷。

隨著小泉等人“快樂”的叫聲,一個個黑呼呼的東西飛了出來,甲板上的水手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小泉等人的頭顱和四肢。

與此同時,高出甲板一大截,堅固的貨艙開了無數個門,無數大明水師戰士拎著大刀,迅速的從門中閃出,排成鋒矢型,一步步向倭寇壓來。刀鋒在陽光下,閃著青藍色的光芒。剛才擔任誘敵的戰士也排在隊伍裏麵,手中的武器換成了鬼頭大刀,怒火在心中燃燒,他們要血債血償。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倭寇們不知道大明將士口中反複吟唱的是什麼,這歌聲如同咒語一般,伴著它的節奏,大明水師慢慢的向倭寇壓來。鬼頭大刀剁下、舉起、舉起、剁下。血肉橫飛。

“他們的刀法很簡單,隻有格、洗、擊、刺等招式,但很有實效”被俘的今川弘義在若幹年後這樣寫到。他告誡自己的家族,永遠不要再起搶掠中國人這個主意。此時,他剛奉家主的命令,登上上海盜船沒多久,也正因為手上沒染多少血,他後來得以被贖回,成為見證這次******海戰活著的日本武士之一。

低沉的戰歌聲中,第一次,日本武士知道了什麼是中國人的勇敢。武士們靈活的步伐把太刀的鋒利發揮到了極致,縱跳,橫辟,一個個大明水手躲避不及,倒在血泊之中,但他的位置很快就被後麵的人補上,鬼頭大刀鋒刃向外,一步不退地向前逼進。得了手的日本武士沒能得到再次舉刀的機會,幾把大刀同時把他剁成了碎片。

沒有怒吼、沒有倭寇那樣歇斯底裏地嚎叫,整個明軍中,隻有那低低的吟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伴著鋼刀砍入骨頭的聲音,讓人膽寒。

不足五斤重的太刀明顯不是近三十斤的鬼頭大刀的對手,大明水師揮刀砍下,靠在前邊的鬼子的腦袋和手中的太刀同時斷落。後邊的倭寇見勢不妙,不敢硬碰,仗著靈活的身法不斷跳越,隨著時間的推移,船上留給他們跳越的地方越來越小,不斷有倭寇在明軍的刀下變成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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