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呐喊聲響成一片,這聲音讓蒙古人膽寒。
一個受傷倒地的戰士突然身出雙臂,抱著身邊的蒙古人滾進了白石江。就在他旁邊,另一個蒙古人用牙齒咬斷了大明士兵的喉嚨。
太陽似乎也看不下如此慘烈的戰鬥,慢慢降到山後,天也殷紅,地也殷紅。
突然,一聲炸雷從蒙古人的側麵響起,柳明遠帶著新軍殺到。
手雷冒著煙落入蒙古人的隊伍中,爆炸聲不絕於耳。
“把沒人性的韃子趕到江裏去”,柳明遠大聲叫著,平南軍將士按平時訓練,以連為單位開始分段射擊,密集的火銃聲嚇得蒙古人心驚膽戰。
蒙古士兵的陣地上被打出了缺口,傅有德吩咐將士趁機收攏隊伍,把殘存的士兵撤了回來。
第一排蹲地射擊,第二排繼續前進,第三排跟隨。
第一排射完就地裝填子彈,第二排剛好前進到第一排前麵,蹲下射擊,把想趁機衝上的蒙古人打倒。
第三排重複第二排動作。三個梯隊交替射擊,潮水一樣席卷著麵前的一切生命。在他們身後,投彈兵用火折子把手雷引信點燃,不斷地丟向蒙古人。
戰鬥在新軍到來後很快就結束,達裏麻見討不到好,立刻下令撤退。柳明遠虛張聲勢的追了一下,鳴金收兵。他的一個師在路上跑丟了六成,能投入戰鬥的全在陣前,若不是天色漸暗,對手很容易看穿他的底牌。
雙方都趁著夜色撤離了戰場,留下一地陣亡的士兵。
戰場上江霧繚繞,宛如無數不甘心的靈魂留戀地撫mo著自己尚有餘溫的肉體。
當沐英趕到時,天色已漸亮。整頓人馬,傅有德的七萬軍隊剩餘不足三萬,老將王弼、金朝興永遠倒在了雲南的紅土地上。望著遠方昨日還並肩戰鬥的弟兄,常勝將軍傅有德淚流滿麵。看著那滿江的鮮血,平南軍不顧疲憊撲向了昨日蒙古人紮營的地方,隻攻下了一個空營。
達裏麻昨夜見識了火器的威力,自知不妙,偷偷的把隊伍接過了江,對岸,他還有一批戰象,還有城池,還有殊死一博的資本。
高老三帶著弟兄掩埋了戰友的遺體,很多人和對手緊緊抱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開。憤怒的明軍用鋼刀把蒙古人的身體割開,不準他玷汙勇士的遺骸。
紙灰飛揚,朔風野大。達裏麻透過千裏眼,了望著對岸送葬的明軍。真奇怪,這些人對死者的葬禮如此看重,全沒有戰場上那種豪氣。不像蒙古漢子,死了就是回歸了長生天的懷抱,生盡歡,死當睡。
這些漢人就是奇怪,那個賣豆腐的小女子,明明看到自己的丈夫被殺了,居然不肯順從自己,一頭撞死在城牆上。若是在草原上,刀快的就是英雄,女人理當歸強者所有,幾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還有那天城門口那幾個奸細,明明自己已經許諾隻要他們投降就不殺他們,而且要待為上賓,蒙古人最重英雄,誰料到他們居然用手雷把自己給炸得粉身碎骨。
漢人的火器厲害,老子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達裏麻得意的想。經回回人改造後熟銅鑄造的火炮射程已經有了很大提高,寬闊的江麵也可以彌補射程的不足。連續三日來,他把城中的火炮全部推到江邊上,嚴陣以待,如果明軍強行渡江,達裏麻會再次讓鮮血染紅江麵,一想到那滿江的紅色,他就興奮的直舔嘴唇。他喜歡那鮮血的味道,隻要這血不是自己的。
他不知到危險已經悄悄的臨近,他隻想弱者不可以生存,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弱者,沒想到自己下令大屠殺播下的仇恨種子會開出怎樣的花朵。
明軍來得太快了,若再晚半年,雲南城裏的工匠說不定能製造出上好的開花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幫工匠還是太笨,梁王花重金派人潛入中原買來了冶煉書,他們居然沒給梁王煉出精鋼來,也就是觀普保這老家夥脾氣好,要是老子,早把這群不忠心的廢物喀嚓了。達裏麻用千裏眼每天觀察著對岸造木筏的明軍,觀察得百無聊賴。傅有德看來一定要強渡了,對岸一連準備了幾天的木筏,把山上的樹都快砍光了,不知什麼時候他們才會準備好,沒勁。達裏麻需要一些娛樂來消磨時間,他現在有些後悔把城中漢人百姓殺光的決定,這下連個做飯的都沒有了,在吃食方麵,蒙古人的手腳還是笨了些。找些什麼娛樂呢,他無聊的想著,有了,去看看那個小回子。
“來人”,達裏麻高聲叫道。
一個親兵應聲走過來問道:“將軍有什麼吩咐”!
“那個小回子怎麼樣了,死了沒有”,達裏麻問道。那個小回子是一個商人的兒子,那個商人可真有錢,屠城那天晚上,他把所有珠寶擺出來,希望能換回自己一家活命。珠寶,達裏麻照單收了,人命?誰讓他不是蒙古人,誰讓他比車輪還要高呢!
小回子倒是條漢子,看著親人在眼前被殺,居然不哭一聲,隻是念他的狗屁經。老子把你給醃了賣到莫臥兒去,看你還念什麼。達裏麻想起小回子心裏就癢癢,越是倔強的男童越能激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