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住心頭的怒火,脫古思貼木兒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先生真的不肯降我,半年來,朕對先生可是禮敬有加,未曾半點虧待。你雖然不承認,但朕畢竟是個帝王,按你們漢人的標準,也算得上禮賢下士,難道先生一點都不感動麼”?
李善平淡淡地笑了,目光中帶著一些嘉許。“大汗,李某的確佩服大汗的學問和這份執著。如果你不是蒙古人的大汗,我們其實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今天你我二人分別在即,李某也想問大汗一句話,請大汗坦誠相告”。
“講”,脫古思貼木兒見李善平態度突然軟化,心頭一陣狂喜。如果這個人肯降,今晚他就可以放棄北和林,草原大得很,用土地換取時間,幾年後,憑著此人的才智和他造出的優質火器,脫古思貼木兒絕對有信心卷土重來。
“大汗帳下不乏飽學之士,何必非要我一個殘疾之人來辱沒門庭”!李善平拍了拍自己殘疾的雙腿,語調中不無遺憾。
“朕需要先生的才學,朕更看重先生的風骨”,不顧身邊還有汪忠義這樣的降臣,讚賞的話脫口而出。
李善平又笑了,笑容如陽光般溫暖。“大汗可否想過,如果李某降了你,不過和他們一樣是一條斷了脊梁的狗而已,哪裏還有大汗口中的風骨”。
脫古思貼木兒被問得臉色鐵青, 汪忠義的眉頭皺了皺,走上前對脫古思貼木兒道:“大汗,當年馬超反出西涼……”。
“你先閃一邊去,朕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問你”!脫古思貼木兒粗暴地打斷他的話,汪忠義想說什麼他知道,震北軍中大部分是北平人,很多軍官都是當年懷柔鄉勇,和李善平淵源頗深。用此人要挾震北軍退兵雖然不是一條妙計,但是絕對可以擾亂對方軍心,隻要保證李善平不死,震北軍投鼠忌器,為了攻破和林一定要付出極高的代價。自己和大臣們也就有了充足的時間遠遁,不必擔心身後的追兵。打仗他不在行,若論起逃跑的經驗,整個草原沒人比他脫古思貼木兒豐富。
“如此,先生莫怪朕不惜才”,脫古思貼木兒雙眼中滿是祈求。
“蒙大汗照顧這麼長時間,李某也該走了,咱們就此別過”,李善平對脫古思貼木兒瀟灑地抱了抱拳,右手抓起橫在膝上的長纓,左手轉動輪椅,頭也不回地走向帳外。
帳子的門 “乒”地被推開,北和林的一個蒙古武將未經通報衝進來,跪在脫古思貼木兒麵前氣急敗壞地報告:“啟稟萬歲,那個姓劉的漢人王爺帶著自己的家將想從西門溜走,被我守城的士兵發現,雙方打了起來,屬下已經將他們全部拿下,請萬歲發落”。
“這群養不熟的狼崽子,回報什麼,統統給朕砍了”!脫古思貼木兒一腔怒火正無處發泄,破口大罵。
“萬歲,他可是華夏正朔,殺了他,日後我們進兵中原就缺了內應,請陛下斟酌”,老成持重的文臣也速捏些在旁邊進諫。
“在他們身上,屬下還搜出這個”。武將從懷裏小心的掏出個紙卷,呈到脫古思貼木兒的麵前。
那個紙卷展開後是一張地圖,上麵標著一條穿越沙漠通向南和林的小路,狡兔三窟,看來這群漢人老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這個沒良心的王八蛋,不是他從中挑撥,朕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嗎。脫古思貼木兒愈發惱怒,大叫道:“什麼正統,他們漢人隨便找一個放羊娃來都可以說成是華夏正統,誰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貨色,給我統統拖到城頭上去,當著震北軍的麵砍了”。
“是”,蒙古武將歡呼一聲,高興地領命而去。
“皇上,這樣會讓天下來投之士寒心”!汪忠義兔死狐悲,看著脫古思貼木兒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情。
脫古思貼木兒肚子裏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惡心,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這家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知道哪天會叛了朕,來人,給朕一塊拖到城頭上去,砍了”。
“萬歲,臣對大元的忠心,日月可鑒”!汪忠義哭叫著,被衝入大帳的武士死狗一樣拖出。
“呸”,脫古思貼木兒向他臉上吐了一口吐沫,“你******忠心,你******這輩子忠心的隻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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