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夾槍帶棒的,恨不得將自己心中的怨憤也一並吐露出來,他恨自己現在的身份,也討厭自己現在的處境。
“行了。”他從椅子上下來,將白飛扶起來。望著他這張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的母親。
白飛抬頭,望著麵前的人。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撫摸,而今終於體驗到這隻手心裏的溫暖。
這是他想不到的溫暖,頭頂上的溫暖驟然離去。白飛驚醒,望著跟前的人。
麵容被歲月溫柔以待,沒有留下多少的痕跡,可自己的母親……
想象就此打住。
皇帝歎了口氣,略帶憂愁的望著他:“孩子,朕……也不想這樣的。隻是迫於無奈,這後宮紛紛雜雜的事情太多,朕也沒辦法一隻手便將你們母子給護著。”
“兒臣知道了。”他低下頭,心中微微一涼。敷衍性的回答,誰不會?
對於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心中當真是冷了,沒了熱情。
皇帝隻當他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若是不重要了,還能再去哪裏來尋他。
麵前的人挺直了腰板,看著窗外的遠處,忍不住微微歎氣,神色哀傷,“朕……對不住你們母子倆。”
白飛低著頭,未曾說過一句話。
他也不知道應當要說什麼好,對於虧欠,已經虧欠了,還能如何。
“不過等事情過後,朕一定將你們母子給接回來。好好照顧你們。”他拍著白飛的肩膀,一臉鄭重的模樣。若不是白飛了解,或許早已經慌不跌的點頭答應了。
隻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意思了。
他低著頭,不知道應當說什麼好。
整個房間裏,都安靜得隻剩下那空洞的心跳聲。
“臣,多謝皇上恩典。”他跪下來,木然的應著。
皇帝釋然,可眼底還是有幾分的冷意。對於這個白飛,終究是沒能放下自己心頭的任何戒備。
晨間。
一點冰涼砸在自己的眉心,夏籬落不由自主的擰著眉頭,慢慢醒過來,四周是以前和諧。
抬頭看,是半個身子躲在雲霧之中的懸崖峭壁。
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日,身體軟的沒有任何的力氣可言,強撐著做起來,那冰涼順著臉頰滑落。
夏籬落用手一抹,便覺得指尖的濕潤。
還沒來得及思考,林清軒的身體便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心頭一震,急急忙忙的爬過去。
“林清軒,林清軒?你醒醒……醒醒……”後者迷迷糊糊的動了動,眼睛卻沒有睜開。
夏籬落順著他的身體往下看過去,他身上的衣服還算幹淨,不過褲腿便是慘不忍睹,血水混雜著泥土。
“咳咳……”他突然抖動著,咳嗽起來,唇角也溢出了黑紅的血。
夏籬落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給他查看著傷勢。
衣服撩開,還裹著一層皮。大概是沒了知覺,林清軒迷迷糊糊的喊了個冷,想要縮著,卻也隻是痛苦的擰了一下眉頭。
她看了一眼,而後將自己的納戒裏的鬥篷拿出來,替他蓋上。
好在這附近沒什麼碎石,或者尖銳的東西。兩人也算幸運,林清軒護著她從上麵掉下來,也僅僅隻是折斷了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