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穆浮這個做法,秦嬤嬤倒很是讚同。不知道這穆昭儀怎麼突然就開了竅,之前她宮裏雖不至於烏煙瘴氣,但也是一團亂麻。渾水摸魚相互推諉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在感歎穆浮聰明的同時,也覺得她這聰明上不得什麼大台麵,有時候對待下人可不必用這麼溫吞的法子,彈壓還是最緊要的,若是用的不順手直接趕出去便是,對付這些奴才,手段雖重要,但最最要緊的還是威嚴。
秦嬤嬤的想法就穆浮這種現代人必然不懂,畢竟她從小活在法製社會,還真沒有那種看人不順眼就直接讓拉出去打板子的覺悟。
本來她隻是因為趙小媛的事情,對宮中的人起了防心,但今天管著管著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存段位若是混跡在古代後宮那是遠遠不夠的。
秦嬤嬤還在恍惚的當口呢,她就突然開口說:“我去瞧瞧皇後娘娘。”
柳綠跟王嬤嬤趕緊上前,卻聽她又道:“不必,去椒房殿而已,讓秦嬤嬤隨我去。”
秦嬤嬤可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做主子的都發話了,她做下人的隻能跟從。去椒房殿的路上,穆浮沒叫人備車。她腳程慢,路上碰見人了又要停下來與人多說幾句,所以去椒房殿的這一路,秦嬤嬤有史以來頭一次竟覺得這樣漫長。
對於皇後腹中的孩子,何崢是非常看重的。大概也是因為何崢的看重,皇後最近心情也好,沒找任何人的麻煩,尤其是穆浮。
但願皇後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
“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
皇後含笑瞧著穆浮,但那笑容真是讓她起雞皮疙瘩。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到年下,家裏人還要來一次的。“
能主動提到穆家人,看樣子皇後心情頗好。
“也不知道穆瑾的嫁妝繡好了沒有。”
穆浮投其所好。
“她手笨,不過沒關係,家裏大把的繡娘會幫著她。”
穆浮喝了口茶,又說:“年初一的時候外頭要有道人來宮裏驅邪,娘娘如今有著身孕,到時候椒房殿烏煙瘴氣的,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朝信奉道教,對鬼神之說也是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穆浮一個飄忽,就想到何崢老了之後會不會像古代那些皇帝一樣煉仙丹求長生不死,不行,到時候自己一定得勸住他,那些“仙丹”可全都是重金屬,吃多了是要出大事的。
皇後蹙著眉想了想,就說:“宮裏規矩,無論如何是改不得的。而且本宮倒也想為自己的孩子祈祈福,宮裏女人多,陰氣重,本就不算太幹淨。”
穆浮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又說:“娘娘要不要到時候去我那兒坐坐。”
“你那裏到時候不一樣要做法驅邪的。”
皇後笑著道,又說:“往年也就罷了,今年是楊妃掌內殿的事,她心細,也實在,做事情必是一板一眼的。本宮曉得你不喜歡那些,小的時候就怕那東西,但總不能拂了人楊妃的一番好意。”
原來這身體的原主人怕鬼啊!穆浮瞬間,很高興。但麵上又不敢表露出高興來,就顯出一副弱弱的樣子對皇後道:“還是姐姐曉得體諒人。其實楊妃也是為了我好,倒也沒什麼的。”
“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
皇後素來喜歡做表率,若宮中有人提出與規矩相合的要求,她必定頭一個答應,而且必當答應的爽快。
“隻是……。”
一聽穆浮說隻是,皇後就先皺了眉頭。不過皇後倒是也沒說什麼,而是靜靜的等她的下文。
“皇後娘娘曉得妹妹的性子,到時候怕還是要怕的,能不能找兩個姐妹陪著妹妹。”
皇後聽罷,舒展了眉頭。道:“本宮當是什麼要緊的大事。隨你吧。”
其實話說道這個份上,穆浮心裏已經有了底,但她還是不放心,又補了一句。
“路嬪一向跟妹妹情厚,還有趙小媛,最近來往也不少。”
皇後隻是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事,妹妹覺得秦嬤嬤伺候的挺好,準備多賞秦嬤嬤些東西。隻是妹妹不知道娘娘平日裏到了年下賞些什麼,怕自己賞的多了衝撞了娘娘,所以特來問一句賞多少合適。”
皇後聽了麵色一僵。
“就按你平時賞人的分寸賞吧。”
“是。”
兩廂對比,穆浮更是判定了自己的猜測。
秦嬤嬤自是不知道這一樁事,她一到椒房殿,就被穆浮準了自由行走,找花嬤嬤她們說話去了。等去見皇後的時候,穆昭儀已然先走一步,她對皇後說的是,宮中還有瑣事要處理,秦嬤嬤好容易回來一趟,就讓她多在這裏待一會。穆浮這句話更是讓皇後浮想聯翩。
秦嬤嬤一進去就給皇後見了禮,見皇後麵色有些不善,還以為是穆昭儀又見罪了皇後。剛開口說了一句:“穆昭儀就是那樣的性子。”就被皇後斥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