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倒是不知道她的身世,此時聽了也沉默了。看著她將娘娘賜下的幾張紙仔仔細細的疊整齊放在了一個帶鎖的小木盒中,壓在了箱子的最下麵。自己也看了看娘娘給自己的東西,看著上麵一個個寶貝,有些合不攏嘴,猶豫許久還是咬了咬牙將這些紙也同冬雪一樣收拾了起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再拿出的機會了。
可能是這個新政策的原因,今年的年節整個宮中的氛圍都歡快了不少,不再同以往一樣壓抑沉重。曹洛瑩已經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做起各項工作來簡直駕輕就熟。熱熱鬧鬧的度過了整個正月,她就發現皇上的心情似乎突然降到了穀底。
朱厚熜寒著臉到了仁壽宮,就靠在那裏閉著眼睛麵無表情,曹洛瑩看著覺得挺嚇人的,借著出去吩咐晚膳的機會,跟冬雪交代,讓她看緊朱壽媖和朱載墷,讓他們今晚不必過來用膳了。
剛合上門回來,就聽見皇上幽幽的聲音:“你在外麵嘀嘀咕咕什麼呢?”
曹洛瑩繃緊了神經向他請了個安,走到他旁邊坐著:“交代今日晚膳呢,皇上可有什麼想用的菜色?”
朱厚熜斜了她一眼,又繼續閉目養神,半響才來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曹洛瑩想了想自己最近才學會的東西,於是將他的手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扭身從多寶閣中找出了精油,幫他進行手掌按摩。她都練習了好幾個月了,沒事就抱著個穴位圖認,還在幾個宮女身上試驗過呢。這會兒第一次對著皇上,她還真有點拿不準自己按的如何,因此一直在觀察著他的神色。
看著他原先緊繃的臉慢慢放鬆,曹洛瑩頓時充滿了幹勁,將一隻手按完之後又開始對著他的另一隻手使勁。
不知過了多久,曹洛瑩滿頭大汗的,朱厚熜按住了她活動的雙手,輕聲說道:“行了,看你這累得大汗淋漓的樣子,這種事哪是你做的。”
曹洛瑩仰頭向他笑了一下:“我學了好久呢,就快好了,您幫忙指點一下還有什麼不足之處我好改正呢。”
說罷就繼續手上的動作了,朱厚熜側頭看著她有些低垂的腦袋,即便隻能看個側臉也能發現她一臉嚴肅的神情。長長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看得人心癢癢的。
等著曹洛瑩開心的笑著宣布大功告成之後,朱厚熜將她整個人擁住,聲音有些悶:“專門為朕去學的?”
曹洛瑩看不見他的臉,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聲音盡量放鬆的說道:“皇上喜歡嗎?”
“嗯。”
嗯是個什麼情況,到底喜不喜歡啊,曹洛瑩在心裏想著,看他這樣馬屁應該拍對地方了吧?
之後兩人之間一直無話,直到黃錦打斷兩人之間的溫情:“皇上,剛剛接到急報。”
朱厚熜整理了神色,鬆開曹洛瑩,宣了他進來,結果奏疏一讀,整個人氣得第一次在曹洛瑩麵前發了脾氣。一腳將身前的凳子提到不算,還將奏疏扔到了地上,怒吼:“放肆!”
曹洛瑩和黃錦兩人對了一下眼色,雙雙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朱厚熜看見曹洛瑩跪伏在地上才稍稍冷靜了些許,冷聲吩咐:“你們兩個起來。”
兩人馬上一點頓都不打的立刻站了起來,就看見皇上生氣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期間將看不順眼的東西全都踹了個遍。
曹洛瑩大著膽子詢問的看向黃錦,黃錦手中的拂塵棒微微的換了個方向指向剛好散落在曹洛瑩麵前的奏折,曹洛瑩大著膽子瞟了一眼,就看見“倭寇來犯”四個大字,後麵一頁上書登州衛指揮僉事戚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