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那邊點頭應允之後,李大成的借台唱戲也在順利進行之中,每天都有或三三兩兩而來,或組團而來的大清商家,不用去談什麼,隻要在捐資的時候,問一問商家們的來曆,李誠有這邊就會發掘出無數的商機。
商人、地主大戶們來了,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出資報效醫府,醫府的捐資助學,自然也更加的順利了,募集的資金一天多過一天,有了這麼一個驚喜,李大成覺得,自己在醫府建築上的投資,應該也就最初那三百多萬兩了。
但有一點與李大成想的不同,半月之後最大的一筆捐助,不是來自別的省份,也不是來自山東的大商家,而是來自兗州府的大地主們,七家合力,一家出資二十萬兩,共同謀劃了一座名為七善樓的別院,規模也在千畝上下,主要建築就是一座高七層的樓閣,這七善樓,也是完全按照天下幾大名樓為藍本來謀劃的,這樣才能加快醫府的進度,不然什麼都要邊設計邊建設,醫府主體結構完工,就遙遙無期了。
對於這些人,李大成這邊也留了心、留了名,特意囑咐李誠有,若在大成公的拓展之中,與這些捐資助學的人發生了衝突,隻要不是危及到大成公安危的衝突,大成公必須讓步,利益衝突實在太大,大成公也可以出讓一些地盤,總之就是一條,以後振威軍要維護一下這些捐資的地主大戶們。
這也是個見大見小的問題,每家捐資二十萬,雖說裏麵有私心雜念,但人做事就不可能沒有私心雜念,大公無私隻能做一時而已。
捐建醫府,就是為國家崛起出力,這些人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即便有利益上的衝突,李大成這邊也會忍讓一下,追求太過純粹的結果也是不可能的。
繼七善樓之後,濟南府那邊的幾家大地主又弄了一個五德樓的規劃,有了七善樓、五德樓拋磚引玉,十多處別院也都進入了商討之中,李大成估摸著,一年左右的時間,微山湖畔就要大變樣了。
臨時醫府那邊也建好了二十多處宿舍學堂,一部分學童中的佼佼者,已經開始在還沒有正式完工的學堂之中讀書認字了。
除了每天的遊泳操練之外,李大成也多了一個習慣,就是每天早晚間,繞著大工地跑上一圈,看一看醫府工地的進度,同時也為自己打打氣。
李鴻章操持了三十年的洋務,康梁虎頭蛇尾的變法,雖說弊端不小,但益處也很大的,若從李鴻章、康梁等人的時代作為出發點,舊時代之中的人,能做出這樣的變革,已屬難能可貴了。
李鴻章務實,培養了很大一批精通西洋科技的人才;康梁開蒙,也為一國喚醒了不少思想開放的人才;但因為清廷、因為官場的緣故,許多學到了本事的人、思想開放的人,並不能如詹天佑一般,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一展抱負,許多洋務人才,大多被官場給死死的纏住了。
將變革與官場緊緊的聯係在一起,才是這些舊時代變革之人最大的錯誤,開放了思想、學了科技,結果又心甘情願的被官場所束縛,這樣的變革,怎麼可能成功呢?
這些時代驕子們的經驗教訓,李大成看的到,同樣,他們培育出來的人才,李大成也用的到。
義和團拳亂、八國侵華、津沽血戰,北洋的學堂全部打廢,京師大學堂停課,和約雖說已經簽署了,但大清上下的對外矛盾依舊尖銳,這個時候,涉及洋務的一些東西,也是官場的禁區、雷區,大多數官員都是不敢招攬這些洋務人才的,這就讓很大一批精通洋務的人員處於尷尬的境地了。
官場上的人怕這些,但李大成這邊不怕,醫府這邊也不怕,有詹天佑在山海關一帶活動,有楊鴻元在京師活動,有李誠有在山東招徠,數百或留洋或同文館畢業的學生、教習,也在紛紛向微山一帶聚集。
南邊的一些做過買辦的人,也在蔣輝雲的邀請下進入大成公這一序列,李大成謀劃的許多事兒,現在也有了眉目。
最先有了章程的,既不是燒鍋也不是磚瓦窯,而是繅絲局,機器繅絲在大清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曆史了,南方的繅絲廠也不在少數,商場競爭激烈,越是賺錢的買賣,競爭也就越是激烈,生絲這一行當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