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打鐵聲驟停,沒一會兒,門簾被再一次撩開,李玉娘和一個魁梧的絡腮中年漢子走了出來,他就是楚宜桐的父親楚重錘。
楚重錘的目光炯炯有神,身上穿的一身灰色布衣已被汗水浸濕了大半,手中還握著個大鐵錘,臉上和袖子高挽露出的胳膊上盡是汗水,看到朱月暖,楚重錘有些驚愕,不由自主的頓了頓腳步,打量起朱月暖的穿著打扮來:“是姑娘要打造東西?”
“正是,有勞大叔。”朱月暖轉身,客客氣氣的行禮。
“不知姑娘要打造什麼東西?我這鋪子裏的,沒姑娘合意的?”楚重錘指著自己鋪子裏的東西,麵帶疑惑。
“我要訂製的東西,比較精巧,大叔這兒沒有現成的。”朱月暖含笑搖頭,態度倒是十分的有禮貌,從袖籠裏取出一張圖紙展於楚重錘麵前,圖紙盡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邊上還注著名稱和尺寸。
“這些是!!”卻不料,楚重錘一眼看到這圖紙,竟是驚得站了起來,幾乎是搶的速度將圖紙從朱月暖手上拿了過來,一臉的激動,“姑娘,你這圖紙從哪裏得來的?”
“大叔,這圖紙有問題嗎?”朱月暖驚訝的看著楚重錘,不解的問。
“這……這上麵的一些東西,我曾在我家祖上傳下的殘譜裏見過,我倒是會打造,但,不知這些是作何用,姑娘,你告訴我這是哪裏得來的嗎?隻要你告訴我,這次的工錢全免,姑娘隻消付點兒物料銀子便可。”楚重錘看著手上的圖紙,極快的語速充分表明了他此刻的激動心情,說罷之後,更是眼神狂熱的盯著朱月暖不放。
朱月暖被盯得不自在,不由尷尬的瞧了瞧一邊的李玉娘,說道:“這些……都是我自己畫的。”
“你……你自己……畫的?”楚重錘頓時愣住了,傻眼的問。
“是,我從小寄宿在我外祖家,跟著我小舅舅長大,便跟著他學了些,至於他從哪裏得的,我也不知。”朱月暖算是見識了楚重錘的狂熱,忙解釋道。
“那……你小舅舅現在住在哪兒?”楚重錘追問道,目光越發的亮了起來。
一邊的李玉娘卻是沒有笑臉,頻頻看著楚重錘歎氣。
朱月暖聽悅茶說起過楚家的情況,心知肚明,此時便笑道:“我小舅舅喜愛四處遊曆,如今在哪兒,我也想知道,可惜,若非他自己願意聯係,還真無從知道。”
“姑娘,你瞧這樣可成?若是你小舅舅有消息傳來,幫我引見引見。”楚重錘有些失望,但依然沒有放棄。
“好。”朱月暖爽快的點頭,又關心的問道,“大叔,十日之內,可能取?”
“不用十日,八日便可,這些,我全都照著那殘譜打造過,如今便有現成的,但,瞧著姑娘這圖紙上的尺寸,卻是要另行調整。”楚重錘收起圖紙,語氣極是篤定,說罷,他躊躇的看了看朱月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姑娘,我能不能問問……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當家的,你也真是的,這哪能亂問?”李玉娘一直在邊上關注著楚重錘的一舉一動,聽到這兒,再忍不住開口抱怨道,一邊衝著朱月暖陪笑道,“姑娘莫怪,他這人呀,一心撲在這打鐵上,一看到這樣精妙的圖紙,便忍不住多問上幾句,並非有意的。”
“沒關係。”朱月暖笑著搖頭,起身衝著兩人福了福,“此物關係到我的終身,還請大叔和嬸兒能為我保密,若事成之後,除了這工錢物料錢,我定當奉上全份圖紙,包括如何組裝部分,以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