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邊疆之行(2 / 2)

因為從昨兒深夜起,宮裏的喪鍾便不曾停過,一大早的,宮中便有告示出來,卻原來,皇帝於昨夜子時崩逝,而金陵三月內不得有嫁娶,不得穿紅戴綠,不得鳴放煙花炮竹,皆要衣著縞素。

納蘭瑾軒緩緩的走回自己的院子,在離房門幾步之遙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他回身,凝著身後那厚厚白雪裏一深一淺的腳印,將白雪覆蓋下的那一方純淨打破,他的心忽然煩燥到了極點。

這一怔忡間,竟又是大半日過去,直到,身後房門開合的聲音響起,傳來了他家的小娘子嬌俏的聲音。

“這下著大雪的,你孤身站在院子裏,是傻了還是傻了?”

他的身形仍舊未動,直到咯吱的腳步聲從身後緩緩走來,他眼底的陰霾才盡數散去。

轉身,他薄唇抿出一絲輕淺的笑意,伸手便將權若雪緊攬入懷裏,緊緊的,仿若用盡了他一生的氣力。

權若雪小小的掙紮了下,最終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同時低聲道,“怎麼了?”

一聲關切卻瞬間將納蘭瑾軒的心底柔軟擊中,他答非所問的開口道,“我們去外祖家吧。”

“你說什麼?”權若雪驚訝的抬頭,卻一下子撞進了那一汪漆黑如墨濃的眸裏,心便一下子糾得死緊。

邊疆蘇家是權若雪母親的娘家,自幼年母親死後,她便一直生活在那裏。

可是眼下金陵這般形勢……

權若雪皺了皺眉,目光微冷,“是不是宮裏出了什麼亂子了?”

納蘭瑾軒眼底快速的掠過一絲微光,他搖頭輕笑,“不,是將要亂了,你現在懷有身孕,我們去外祖家避一避。”

他這話說是其實是三分真七分假,是要避沒錯,但要避的隻能是她,他自己怕是要卷入其中了。

也許這代價便是生離死別了,哪怕自己不願牽扯進這場皇權的爭奪中,隻怕此時也由不得他了。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權若雪眉眼一彎,笑靨如花,但這歡快卻還未維持一刻,她忽然又苦了臉色,“可父親這裏?”

言語中,盡顯擔憂。

納蘭瑾軒卻微微一笑,隻是那如墨深濃的桃花眼中忽然揚起了重重霧靄,“沒事,父親有兵權在手,將來無論誰坐這皇位,這外敵還是要靠他的。”

權若雪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她飛揚了眉眼,十指扣住他的,笑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好。”納蘭瑾軒含笑應聲。

未時三刻,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從將軍府後門出來,碾著咯吱咯吱的雪花,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城門。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很快的,那馬車的身影便在這蒼茫的白色中化為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城樓上,太後一身縞素,她的鳳目危險的眯起,負手凝向遠方。

慕容海站在太後的身旁,眸中閃過一點精光,銳意重重,他哼了一聲,道,“太後,你心中的顧慮,微臣自是明白的。”

畢竟當年暮王爺夫婦之死,太後和先皇多多少少也曾推波助瀾過,若是讓九皇子繼位,無疑是養了頭狼在自己身邊。

太後冷冷一笑,眸光銳利似箭,“你明白是最好。”

“太後可曾聽過西域的控心盅?”慕容海勾唇一笑,眸中陰冷到極致。

控心盅,顧名思義,一旦人服下此藥,那人的一舉一動皆會受到控製。

“控心盅。”太後喃喃一聲,隨後唇上勾起絲陰冷涼薄的笑。

而身後,她的貼身嬤嬤紅繡聽到控心盅三個字,猛的抬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