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輕輕笑了,“這恐怕是連仵作都查不出死因和藥性吧?”
硯林沉默,這像是挑釁,他什麼都沒說,靜靜等著答案。
“我恨他!”
“嗯?”硯林對著老夫人莫名冒出的這句話,“你……恨你夫君。”
“是的……”老夫人最後用最後的氣力說了滿腔仇恨的一句話後,說開始倒氣了,“我恨他,我夫君,這一切都是造成的,都是他鬼迷心竅,所以我給他用的毒和給小兒子的不同。他當然會痛苦,我也要他嚐嚐小鳳和我以及我兩個兒媳所嚐過的痛苦,其實,那還遠遠不夠。”
“那你兒子呢?”
“我兒子的確是自己自投羅網,跟著他愈陷愈深,鬼迷心竅了。”老夫人說,“隻是……哎,他到底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我也不希望看到他痛苦,縱然他真的錯了,我寧可親手了斷他。但我不想讓他像他爹一樣痛苦的死去,我早就是他的親娘了。”
“所以你用的雖然都是慢性毒藥,但毒性發作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當然。”牛老夫人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做了一個大局,最後確是害死自己人,嗬嗬,我也要到地域去賠罪了……”
“娘”
到底牛老夫人是在交待完所有一切之後,才與世長辭的。她這回是真的死了,和她的夫君兒子一樣,隻是她死前也像是沒有什麼痛苦。
等等!
硯林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他撥開哭成一團的牛家夫婦,上前察看老夫人的身體,翻了眼皮又扳開了嘴,看了看舌頭,再抬頭喚了一聲,“仵作!”
他回頭,看到屋子裏,粱上還沒有解下的上吊繩子,一步登上了腳凳,察看那繩子,又比了比老夫人的身高。
“你”他有心嗬斥一聲,然而一切都晚了。
硯林自嘲地苦笑,居然還是被一個老婦人騙了她哪裏是什麼上吊自盡,一切都是她布的一個局,她並非死於上吊,也不是身體折騰不夠奄奄一息,她也是服用慢性毒藥自盡的!
是啊,她能給全宅子裏的人下藥,又怎麼不會給自己下呢?
“原來是這樣……”
九千聽完硯林的講述,一陣唏噓。
“好了,這個案子到底是破了,雖然我也沒做什麼。”硯林兩手一攤,旋即目光又精明了起來,“不過這事並沒有完,牛老爺和牛二少爺背後的那個人,企圖用嬰兒煉咒術的這種人,我一定不會放過。
“當然不能放過!”九千也是一臉氣憤,但同時,她無法騙自己的是,她真的鬆了一口氣,至少這整個破案的過程,都沒有人懷疑過麝香的由來。
是啊,在恐怖的慢性毒藥麵前,一點點墮胎的麝香能算得了什麼呢?
這說明,至少清明沒有被懷疑過,雖然她半個字也沒有向硯林或者任何人提過,但她現在就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