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私地想他隻寵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宮裏的燭火默默地燒著。
我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在啊,我知道外殿有守夜的宮女,隻要我一叫,她們就會進來陪我,可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的孩子還在,那多好,我永遠都不會的孤單的。
想著肚子又是尖銳的痛起來,夏君棠說,知秋,要真正地好起來。
傷口好了,傷還在心底。
吱的一門,寢宮的門輕開,我以為是來宮女進來的,也沒有問。
誰知道燭火一滅,寢室暗了下來,輕微的腳步走近床榻,然後微弱的光芒提起,映上他微微約的臉:“朕就知道朕不在你睡不著,瞧,好看不,喜歡不,今日是元宵,宮裏花燈會熱鬧著,朕可沒有把你這個小東西給忘了,特地給你帶來個小燈籠。”
我慵懶地笑,熱著被子趴在床沿看著那八角燈籠,每個角都帶著流蘇,分成二層甚是好看,柔和的光華,照得人也格外的好看啊。
他低頭揉揉我的發:“這小模樣兒還真可愛得緊,隻有你才會用這種方式迎接朕的,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早就欣喜著到門口迎接朕了,懶貓,給朕寬衣。”
爬起來給他脫去外衣,他捏捏我的臉:“你笑什麼,笨蛋一樣傻笑著。”
我柔柔地說:“我喜歡這個小燈籠啊,謝謝你皇上。”
“謝不是這樣的。”抱我上床他站在床沿挑高眉:“親親朕的臉。”
我大方地抓著他的手,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
他有些發呆,卻有些沉思地說:“不是這樣的。”
我歪頭看他,他卻又極快地反應過來,笑道:“豈可這樣打發朕。”
雙手探向我的胳膊窩:“婉儀娘娘,朕要讓你求饒。”
“饒了我吧。”我笑著滾到床裏麵。
“沒膽子的女人,朕現在可不能動你,知秋啊知秋,快些好起來,我們很快會有孩子的。”
我又羞羞地點點頭,我也想有個孩子來彌補我的痛。
窩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我沒有告訴他,我是多高興,雖然晚來,可是讓我很高興。
身體好得有些慢,大概是天冷的緣故吧,不過林洛水說還是要多走走對傷口的複原才會更好。
這二天他很忙,總是讓公公賜了膳食過來,人卻不見。
我想大概很快就三月份了,他要準備立後的事情吧。
皇後,那個後宮中最高的位置,那個不管什麼場合,都可以陪伴他左右,名字可以和他並排在一起的位置,永遠不可能屬於我的。
我沒有家世,更沒有什麼功勞,而李妃要的就是皇後。
林洛水來給我把脈,看我的身體現在如何了,可是他對我,卻沒有之前那樣隨和了,他恭敬有禮,冷冷淡淡不多半句廢話。
我尋了個事兒讓緣由姑姑下去做,看著他說:“是不是他走了,我們也不能是朋友了?”
他笑笑:“豈敢,婉儀娘娘的身份豈是下官所能高攀的,婉儀娘娘的身體恢複得慢,不過已經好很多了。”
唉,看來是的了,有所得必有所失。
做了才人,做了婉儀,也就沒有了很多可以隨和而談的朋友了。
我低下頭看絞著帕子,憋出一句話:“不管我是什麼,但是我都是雲知秋。”
“多休息,別勞氣。”他說了六個字,也不多說些話就說告退。
我看著他走得那麼匆匆,像我是什麼惹事的人一樣,不能多看不能多碰,心裏有些難過。
“娘娘,你要的絲錢。”
“放著吧,我現在又不想繡什麼了。”
她有些關切地說:“娘娘千萬莫要擔憂,如今雪正融,寒氣甚,可莫讓邪氣入侵。”
我感傷地說:“沒事的,緣由姑姑,我身體恢得很好。”那些表麵的傷,需要時間,那些心裏的傷,需要遺忘。
幾個宮女抱了梅花進來,插在花瓶裏說這些是今年開得最晚的梅花了,要到冬天才能再看到梅花了。
悄然不覺中,歲月已經過了一個花季。
緣由姑姑又說:“娘娘,梅花落了還有晚梨花,晚梨落後就有桃花,海棠花。”
我笑笑:“緣由姑姑你真的好細心啊連我在想什麼你都知道,什麼花,都是不會說話的,而你,真真的就是一枝解語花。”
她有些害怕,彎下腰:“是奴婢多嘴。”
“你別總是這樣多禮,你不就是解語花嗎?你長得好看,有學識,從你的眼裏能看出你的智慧與高潔。”不管我想什麼,她總是很輕易地就猜到,替我解心頭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