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他的小臉:“我們可不要告訴寶寶了,母妃現在沒有力量來保護栩了,以後栩真的要自已慢慢打滾著長大,去麵對更多的事情。”
我沒有家世撐著,隻有皇上皇後以及太後對我的不滿,我什麼也不能守住,愛得再深,也隻能選擇放手。
對於後宮的局勢,還有自已以後的命運,我看得相當的清楚,但願他對自已的骨肉不會像對我一樣,反臉無情。
第二天用過了早膳才到馬廄裏打掃,一襲白衣如雪的沐公候卻早已經在哪裏等著我,他在彈琴,他的琴聲真好聽,就連馬兒也靜止了下來,天地萬物似乎都停止了一樣,一聲一聲哀可以到骨子裏,傷可以聽到淚水滑落的聲音,喜,可以看到雲開日來,琴的造詣當真不是一般的高。
這曲子很熟,娘打小就教過我,他看我來了便停下,衣袖如雪盡掃光華攏袖中:“這是昨日用馬尾做的琴弦,音色甚佳,想贈送於貴妃娘娘。”
想為是因為我是楊柳的女兒吧,低頭從腰間取出玉佩:“這便是我的,我倒是很想看看,和沐公候的是不是一樣?”
他取出來,二人的玉佩都沾著那初出雲岫的光華,潔白圓潤,二塊玉奇異地竟然能合成一塊,也合成了一個字,背麵是刻著的玉蝶兒,正麵是一個顏字,也就是沐公候的名字沐顏。
他淡淡地一歎氣:“是楊柳給你的吧。”
“是,她是我娘,你是她的什麼人?”
“故人而已。”他說。
我卻有覺得不值:“隻是故人嗎?”這玉對我娘來說,那是多重要,她藏起來就是不要讓自已生活所迫到再賣掉。“沐公候會彈的琴,我也會,我娘打小就教我彈,沐公候的玉佩分給了我娘一半,這隻是故人嗎?”說得有些激動,如果他真的是我的親生的爹,還真讓我看不起他來著。
他昨日說過的話,我都記在心裏。
他看著我手中的玉佩:“雲貴妃,這能還回給我嗎?我想沒有必要再流落在外麵了,隔了十幾年回來,就仿如一夢,幸好也讓我想了十幾年,一直以為有人會等我。”他含笑:“我和你娘之間的事,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了。”
心裏聽了這些話很難受,不過我還是把玉佩給他:“也算是斷了,我想我也知道你是誰了,沐公候你真的不配讓我娘想念著你這麼久,你一回來,你就想著是否能見到故人,你就是想著,是否還有人在等你,我現在終也是明白了一句話,王孫公子,多是寡落無情啊。”
他有些愕然,我低頭而過:“你憑什麼要我娘等你呢?你的指責,真的很可笑,我慶幸我娘最後的離開,是解脫的,你連我爹一點衣角都比不上。”
娘,你看到了嗎?如果你真的有靈,你一定會再無所思了。
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值得你為他等。
等了十幾年啊,娘,幸得最後你是想得通的。
我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我不知道沐顏是一個相當認真的人,我當天說過的話,他馬上就去查。
晚上居然到了暖心殿要見我,我讓宮女不許他進來。
隔天一早,他又在馬廄裏等著了,神色甚是憔悴,看著我渾身都有些欣喜還有一種討好的愧疚感一樣:“知秋。”
“請叫我雲貴妃,雖然我知道很快也不會是,但請你現在必須對我還保留著尊重。”
“知秋,你是我的女兒。”他激動地說著。
我淡淡地挑眉,提著水來洗馬:“你有到處認女兒的習慣嗎?我爹是雲清,不是高貴的沐公候。”
“我知道我對不起楊柳,是我負了她,當初我離開楊柳回去準備想要迎娶她的時候,卻聽聞了消息,她已經嫁人為妻。”
“於是你就是十幾年不回到京城嗎?”我眼紅紅地瞪著他看。
他慚愧地點頭:“知秋,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爹,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楊柳寫信來,叫我不要再等她,叫我忘了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真是不值啊,我娘等了你多久,十幾年啊,你不知道她的不快樂,你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看著遠處,最後她告訴我,叫我千萬不要盼著遙不可及的愛,要懂得珍惜身邊的,沐公候,你怎麼還會想要去查呢?我寧願你什麼也不知道。”
他低頭難過地說:“我很慚愧。”
“再慚愧,我娘也已經死了,她現在一定和我的爹在某一個地方。我其實不想說什麼的,我隻是不想我娘死後還被你誤解著。好了,沐公候,請不要妨礙我做事了。”拿起刷子,再洗著這些嬌貴的馬兒。
元宵的那天,聽說他們還要去獵場賽馬,所以宮裏馬廄這裏上千匹馬在元宵之前,都得洗得幹幹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