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男人的皮相稱得上優秀,方才在被夏曉健為難的時候,他也出手替自己解了一出氣,然而麵對著這麼一個荷爾蒙過甚的家夥,安北歌還是被激起了通身涼意,隻連忙往後瑟縮了一下,很是警惕:“你今天過來到底是什麼目的?……等等,我告訴你啊,我是包紮的,可不是治你的,你就算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也別想訛上我。”
無怪她防範過甚,隻是最近找上門來的麻煩著實太多,再加上跟前的男人看著的確不像是什麼腦子正常的家夥,她自然需要趕忙撇清關係才能放心。
顧盛晏卻好似渾然不覺安北歌的緊張兮兮,反而趁著安北歌側身回避的時候很是熟絡自然地一屁股挨著她坐下了,又將肩膀朝著她的位置拱了拱,將那一張泫然欲泣的俊臉在她眼前展露無遺:“小歌兒你這麼想也太傷我心了!我辛辛苦苦才找到的你,難不成你見到我都沒有一種久別重逢的驚喜麼?”
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嚇更為確切一些。
安北歌的眼皮略略抽搐,又突然意識到他方才話的可疑之處,隻皺起眉頭來:“等等,你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如今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怎麼一個思維跳脫又熱血上頭的家夥,她口中的疑問才剛剛落罷,便已然接受了顧盛晏一個大大的熊抱:“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找到你了,我的小歌兒,我的angel——”
這樣的肢體接觸顯然已經構成性騷擾了,若是讓別人看見,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自己私生活混亂的傳聞來。
她最近的日子本來就過不安生,這個憑空出現的家夥怎麼還上趕著給自己添亂!
安北歌有心想要掙脫開撲到自己身上的顧盛晏,奈何女人的力氣到底是比不過男人的,她努力地推了兩下,愣是沒能從那個結結實實的懷抱中抽脫出身來,當即不免有些黑臉:“喂,你這個人未免也太——”
她的責難,卻被他陡然而來的一句提問打斷了:“小歌兒,你知不知道一種感覺,有些人分明才見了第一眼,便熟悉得像是很早前便認識的人一樣,讓人忍不住便想要去接近,想要發生更為深遠的羈絆?”
這些話放在21世紀裏著實已然有些爛俗了,畢竟如今是個腦子正常的女生都已然不再吃“一見如故”的這一套,遇上個暴脾氣的,指不定還要揍一頓。
然而奇異的,便是這樣爛俗的台詞,從他口中說出,卻是無比認真而篤定。
安北歌饒是還在抗拒著他的擁抱,心中卻還是免不得微微有些觸動。
為什麼?這麼一個不過隻見過兩麵的男人,在與自己進行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的時候,她卻並沒有感覺到太多被騷擾冒犯的憤怒?
不成,不成,自己肯定是被這個家夥的胡言亂語給洗腦了,才會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安北歌猛烈地搖了搖頭,決心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一麵隻趁著顧盛晏不備,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臂:“好了,胡鬧也到此為止了,我要繼續上班了。您若是感謝過了,且沒有什麼病的話,現在便可以回去了。”
說罷,她也不管顧盛晏是何反應,便已然急匆匆地往門外走去。
看到離開的背影,顧盛晏想起,她剛才都不記得自己了,肯定也沒有記住自己的名字,就衝她的後背蹦蹦跳跳地大喊了一聲。
“對了,我叫顧盛晏……就是很有錢的那個顧家的顧盛晏!”
有人是這麼簡單粗暴地自我介紹的麼?安北歌滿臉黑線,也徹底認清自己這回碰到的家夥腦子缺根筋,當即更不準備理睬,反而加快了腳步,隻求自己趕緊回到工作崗位上去。
而安北歌當然也不會知道,在她離開以後,留在辦公室內的顧大少爺依舊長身而立,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一雙飛揚的桃花眼幾乎快要笑成了月牙。
半晌,顧盛晏對著眼前的空氣喃喃自語道:“我們以後會有新故事的,小歌兒。”
因而夏曉健來鬧的那麼一場,使得安北歌又成了第二醫院裏最為火熱的談資。一天下來,不管她走到哪裏,幾乎都要接受大眾熱切的八卦目光。
好在安北歌在經曆過前幾次以後,已然習慣了這樣的關注,隻依舊四平八穩地工作著,隻期望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能夠平靜度過,一直到人們都忘了這回事為止。
這樣的妄想,最終還是終止在了她下班的那一刻。
第二醫院門外停著一輛火紅的蘭博基尼,無論是顏色還是車型都極盡風騷,足可見車主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