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鐵嗎?”陸時譯小心的問道,“你最喜歡的就是拿鐵咖啡,就要這個吧?再來一份提拉米蘇小蛋糕,怎麼樣?”
不論是拿鐵還是蛋糕,都是蘇曼過去最愛的口味。可蘇曼臉上看不見一絲動容,冷靜的開口:“不用了,一杯白水就好。”
陸時譯笑容一僵,神色不自覺黯淡下來。
侍應感覺到他們倆的氣氛不對勁,語氣也多了幾分小心:“那這位先生呢?”
“和她一樣。”
“好的,請兩位稍等。”說完,侍應快步走出包廂,貼心的替他們關好門。
房間裏一片安靜,晨光從落地窗外灑落進來,落在蘇曼的麵龐上,她的眼瞼低垂著,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投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曼曼。”陸時譯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安靜,更對她的沉默感到強烈的恐慌,忍不住喚道。手橫過桌麵想要去握她的柔荑。
“陸時譯,你想和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蘇曼一麵說,一邊抬手將耳邊的發絲別到耳後,躲開了他的觸碰。
陸時譯的手突兀的頓在空中,怔怔看著她,隻覺得陌生極了。
他的曼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一起這麼多年,就算是吵架,她也從不曾對他這麼冷淡。
“曼曼,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氣我沒在你生寶寶的時候陪你?我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別這樣。我當時在國外出差,真的沒辦法趕……”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曼強勢打斷:“出差?陸時譯,到了現在你還要騙我?”
當初她多信他呀,他說戶口出了問題,要到以前生活的國家去解決,所以才向公司申請出差。可實際上呢?
想到那天偷聽到的談話,蘇曼諷刺的笑了,心一陣陣發痛。眼眶開始泛紅,酸澀的感覺從心口直衝上她的鼻子,她捏緊拳頭,將眼裏的淚意壓回去:“說什麼出差,其實你就是去見那個女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陸時譯腦子裏轟然一響,臉上的血色瞬間退的一幹二淨。他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這神情仿佛在說:你怎麼知道?
“果然是這樣……”蘇曼眼中的淚緩緩落下。
那天她雖然親耳聽見他說這次回去是要和琳達談分手,但今天以前,她心裏任然存有一絲奢望。奢望著是她聽錯了,是她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他出差的國家,也許並不是那個女人在的地方,也許他們沒有碰麵。
但他的反應卻粉碎了她的希望,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對著她扇過來,打碎了她的自欺欺人,也提醒著她,抱有這種想法的自己,是多麼可笑,多麼的自以為是!
“不是的,曼曼,你聽我解釋。”陸時譯從驚詫中回神,神色一片慌亂。
“還有這個必要嗎?”蘇曼猛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裝作冷靜的說:“難道我說錯了?你沒有和她見麵?還是你想說,沒有這個女人存在?”
陸時譯張張口,卻是無言以對。
“既然這些事都是真的,那你想解釋什麼?”蘇曼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
他支支吾吾的,想解釋,可又無從說起。
他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兩個女人,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內,互相並不認識,也沒有共同的朋友。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突然從蘇曼嘴裏聽到這件事,他已然陣腳大亂。
“沒話說了,是嗎?那就換我說。”蘇曼站起身來,認真看著眼前這個她深愛過,而且至今還愛著的男人,良久,她眼裏的所有情緒通通散去,隻剩下一團深沉的黑。
陸時譯下意識繃緊身體,心裏冒出了劇烈的不安。
“你記得我的喜好,可你記得我最討厭的是什麼嗎?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腳踏兩條船的渣男。你既然這麼放不下她,要不遠萬裏的飛去見她。行,我成全你們,以後你就跟著她過一輩子吧。”
說完,她看也不看陸時譯轉身就走。
“不要!”陸時譯瞳孔一縮,身體快過大腦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她身後把人死死抱住:“不許走,曼曼,我不讓你走。”
蘇曼的身體微微一僵,扭頭看著他,冷笑:“我離開你,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沒有我,你就可以和你愛的女人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兩地奔波,更不用勉強自己裝出一副愛我的樣子。你應該高興啊,你終於擺脫掉我了。”
他要的不就是她這張臉嗎?在他心裏,她不過是一個替身。現在正主就在國外,她這個代替品也該退場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