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倍倍愣了愣,搖頭道:“你也沒給我留任務啊,我這智商哪想得到要從她嘴裏套話什麼的——事情過了就過了唄,人沒事還不行?管她是怎麼弄成那樣的,說不定是夢遊掉河裏給蹭上的呢!”
“拉倒吧,夢遊掉河裏那還不淹死?”我和她逗了句貧,接著就又解釋道:“要麼說你心大呢,她身上的泥漿帶著一股屍臭的味道你總不會沒有聞見吧?”
我問許倍倍:“什麼樣的泥漿會帶著屍臭?而且,昨晚上是她們兩個一起守夜的,為什麼那條蛇隻帶走了羅洋,她卻毫發無傷呢?”
“啊!這倒是啊。”許倍倍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拉著我往前走了兩步,好離帳篷遠些,跟說小話似的來問我到底有什麼想法。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我沒有,她還不相信,問我是不是早覺得張靈有問題了。
我思忖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隻是看出來有點不對勁而已,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隻能等她醒來的時候問問她了。不過,她把我當成假想敵,肯定不會告訴我,所以隻能你去問她。但你最好是找個沒人的僻靜地方套她的話,尤其不要當著陳數的麵兒問她這些,不然她會以為你在故意給她難堪的。”
“我敢肯定,昨晚上發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餘光瞥著張靈露在帳篷外麵那截雪白的腳踝,小聲說道,“就是個小女孩,也不知道趙雷從哪裏找來的。”
許倍倍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沒搭腔,而是來誇我說:“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這是傳說中的高情商嗎?”
“那是!”我得意地甩了甩頭發,本來想再裝逼一會兒的,結果肚子卻突然疼了起來!那中感覺真是說不出的難受,像是有刀在紮我的肚臍一樣,有種整個人都漏氣了的錯覺!
我受不了地捂著肚臍,下意識地蜷縮在了一起,忍不住地發出了接連的痛呼聲。
許倍倍嚇壞了,立馬過來扶住我的肩膀,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渾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似的,爛泥似的倒在她身上,意識也一點點開始渙散……
但就在我感覺自己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直接把我抱了起來。接著人就飛快地向前移動著,許倍倍在我身後喊著我的名字追了兩步,但很快她的聲音就沒了,估計是沒追上。
我躺在陸一塵懷裏,感覺好受了一些,不由抬頭去看陸一塵,卻見他下頜緊繃,是個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
“怎麼了?”我虛弱地問著,話音剛落,陸一塵就帶我來到了一輛悍馬的旁邊,打開後座的門讓我躺在後排的座位上。我感覺肚子還是疼,不由咬著牙把臉轉到了一邊,抱著依舊平坦的腰腹強忍著。
陸一塵的大手放到了我肚臍的位置,輕緩地揉著,心疼地道:“不用忍,我知道你疼。”
“其實,其實也還好。”我疼的嘴唇發顫,脊椎跟凍住了似的僵硬的不行,卻強顏歡笑地道,“也沒有那麼疼。”說著,我又懷疑地道:“不對啊,我為什麼會肚子疼,不是要流產了吧?”
陸一塵罩在我肚腹上的手頓了頓,沉吟著說道:“不是,是這孩子要成型了。”
“鬼胎一旦成型,就算以後想把他打掉也沒那麼容易,所以當初我才會那麼著急地給你安排手術。”陸一塵扶著我的後腦,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把我看著,點漆一般的瞳孔裏滿是暗湧的情緒,“阿萊,你也感受到那被蠶食的痛了,現在,你告訴我,還要不要生下他?”
我望進他的眼睛裏,在那裏看到了我蒼白如紙的臉,竟然險些沒認出自己來!
愣了愣,我這才明白陸一塵為什麼不想我把他生下來——孩子現在才兩個月大,光是成型就讓我遭受了這麼大的痛苦,可想而知他要是以後長大了我得遭多大的罪!
陸一塵的大手還擱在我的肚子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竟讓我沒那麼難受了。
“生孩子本身就要受罪的。”我故意曲解他話裏的意思,佯裝開玩笑第道,“你說,你到底是不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跟我在一起,難道你擔心我會用這個孩子套住你嗎?”
陸一塵並不理我的玩笑,反而有些嚴肅地跟我說道:“阿萊,你就沒有想過,他可能是個怪物嗎?”
我腦中一懵,徹底愣住了——是啊,這個孩子,他可是個鬼胎!
“我想了很久,還是不能讓你生下他。”陸一塵說著,低頭在我額上輕柔地落下一吻,呢喃似的說道,“阿萊,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