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城的目光,悠悠的飄在綠若身上,極有深意。
蘇槿若心下一緊,綠若在這時說打退堂鼓的話,無疑就是在告訴,本就對她真實身份有懷疑的沈寒城,她的身份,有問題!
她看向綠若,沉靜的眼眸裏染著綠若才看得見的示意,“這怎麼成,此事於我而言,是極為重要的,怎可因為與王爺打賭,結果可能會輸。因而接受懲處替王爺沐浴更衣,而感到低人一等沒有麵子,就退縮了?綠若,你身為我的婢女,怎麼能有這般的想法?!”
綠若看懂了蘇槿若眼裏的示意,她咬唇,連忙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請求寬恕。
“公子,奴婢知錯,王爺地位尊貴,即便是公子替王爺沐浴更衣……也是合乎情理的。是奴婢心胸狹隘,目光短槿若,還請王爺,公子原諒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蘇槿若對沈寒城拱手道:“王爺,這奴婢讓下官寵壞了,不知輕重,不懂尊卑,壞了王爺心情,是下官的不對,還請王爺責罰。”
沈寒城擺了擺手,他看向跪在地麵上的綠若,語氣幽幽,“蘇城主的婢女口無遮攔,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意有所指,本王不想深究。即是蘇城主自己的婢女,自然是蘇城主自己打理的好,本王不喜歡越俎代庖。”
“下官謝王爺恩典。”蘇槿若望向沈寒城,一雙黑眸沉靜如井,她開口道:“下官選擇與王爺賭上一局,並且,下官願賭服輸,誠然,下官亦希望王爺您也一樣……願賭服輸!”
……
還以為七王爺沈寒城是有心為難,打賭的局,必定會讓她無法做到,卻誰料……
“公子,王爺給你一炷香和一盞茶的時間,回到七王府,這不是有心放水麼?!”綠若在一旁低語。
站在七王爺的角度想,他並不知道公子要處理什麼事件,應該是猜測公子回丞相府處理事務。
可七王府與丞相府離的不是很遠,這一來一回,還不到半盞茶功夫。
而依公子處理事情的能力,頂多就花費半盞茶時間,那剩餘的一炷香的時間,豈不是多了出來?
此局,七王爺下的注是,公子在一炷香和半盞茶的時間內,趕不回七王府用午膳。
可依照這些條件來看,七王爺是注定要賭輸的!
“公子,你覺得是不是啊?”
見蘇槿若遲遲不搭理她,綠若便又問了一句。
蘇槿若的眼眸沉靜如夜,沉默片刻,她道:“那倒未必。”
這個賭局,他們之間有規定,對方不許給彼此增添壓力,換句話說,就是彼此都不能出手,順其自然。
在這樣的條件下,公子卻說未必……
綠若腳步微滯,差點沒嚇壞,她追上蘇槿若的步伐,提醒道:“公子,這場賭局,你是無論如何都要勝的啊,你不能輸,輸了就慘了!”
蘇槿若沒接話,她瞥了一眼醉花樓門口,那裏圍著一大幫子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普通百姓,也有江湖中人。
她從醉花樓那邊繞過去,拐了幾個彎,躍進穆靜的室內。
穆靜早已等候多時,見到蘇槿若後,連忙起身,對她道:“公子,上次我惹的禍,恐怕報應來了。”
蘇槿若坐在蘭花木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她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把具體情況,說來聽聽。”
蘇槿若在身邊,有個最大的好處,便是你看見她的時候,她都是那般的沉著冷靜,那般的從容不迫。
仿佛,在她眼裏,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難關,就算有再大再多的困難,放在她的手裏,亦是輕易就能解決好的。
與她相處,哪怕你的心是那麼的浮躁,亦會不自覺的,跟著平靜下來。
不管旁人是不是與她有著一樣的想法,反正她穆靜就是這樣感覺的。
穆靜將此事,講了個大概。
昨夜,有幾個衣著昂貴的客人先是點了漣舞,隻是漣舞身子抱恙,便沒有接客。
那幾個人卻沒有為難,隻說找幾個比較好看的,又比較懂事的姑娘陪陪就好了。
這些場景,在醉花樓基本上每天都會上演一次,穆靜也就沒在意。
可當天色微亮之時,麻煩來了。
那幾個人,先是說她喚去的姑娘不盡職,那些姑娘未著寸縷,便被他們幾人趕出房間。
接著,乖其與他們了解情況,他們卻說,那些女子算不上是風‐塵女子,他們拿錢尋‐歡‐作‐樂,要的就是享受,不是看她們哭喪著臉,這不情願那不情願。
乖其見狀,隻得先詢問那些姑娘,那些姑娘眼淚汪汪的,說他們要她們都做一下奇奇怪怪的動作,稍不做好,他們就開始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