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或許有充當了蕭燕的耳目,但並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多數還是無辜的,蘇梁淺不想將他們牽連其中。
“是,老奴明日便將他們都打發了去,降香呢?她這幾日鬼鬼祟祟的,還偷摸去找了那杜嬤嬤幾次,小姐既也覺得她不是個好的,不若一並打發了吧?”
蘇梁淺垂眸,有片刻的沉默,她將鬢角的發絲撥到耳後,淡的幾不可見的笑意,是微冷的譏誚,“便是嬤嬤讓她走,她也不會離開的,還會打草驚蛇,由她跟著吧,這幾日,讓茯苓到我屋裏伺候。”就這樣打發了,實在是太便宜她了,而且留著她,將來可能還會派上用場。
第二日,桂嬤嬤便依著蘇梁淺的意思,將府裏的下人打發了,還有三四個人,是無家可歸堅持要留下來的,桂嬤嬤也沒趕,叮囑了一些事情,就讓他們留下。
蘇梁淺又住了兩日,第三天一早,一行人動身。
蘇梁淺隨行的就一個嬤嬤兩個貼身丫鬟,行李並不多,加上相府前來的杜嬤嬤連嬤嬤,也就兩輛馬車,隨行的還有數十個和杜嬤嬤連嬤嬤一同前來的侍郎府的家丁護衛,隊伍也頗為浩蕩。
馬車不大,蘇梁淺降香茯苓同乘一輛,杜嬤嬤連嬤嬤桂嬤嬤三個老嬤嬤一輛。
馬車在路上顛簸著,車上都是女眷,走走停停,速度並不是很快,饒是如此,桂嬤嬤這樣的老嬤嬤還是有些吃不消,除了第一天,後麵都是上車就睡,蘇梁淺不放心,讓降香和她換了輛馬車,自己親自照料。
馬車在路上的第四天,到了一處名為落雁峽的地方。
蘇梁淺頭戴鬥笠麵紗,撩開馬車的車簾,看著前麵的峽穀,上輩子,她就是在這個地方被人劫走的。
茯苓坐在蘇梁淺對麵,就看到她眺望著原處,露出來的眼微挑,周身縈繞著的卻是她看不明白的沉痛哀傷,讓人揪心。
茯苓想說些什麼,正要張口,馬車驟然停了下來,她後背猛地撞在車架上,痛的掉眼淚,差點沒吐出來,她還暈乎乎的時候,囂張興奮和如潮水般慌亂驚恐的尖叫聲,同時傳了進來。
茯苓覺得不對勁,撩開車簾——
一群穿著布衣的男子,手上拿著刀,相府的護衛被殺了大半,剩下的和跳下車的連嬤嬤杜嬤嬤降香四處逃竄。
歹匪的臉上是貓見到老鼠的興奮狂熱。
茯苓嚇得麵色蒼白,整個人都懵了,眼見那群劫匪氣勢洶洶的朝自己馬車的方向跑過來了,才僵硬的轉過身子,她一把拽住蘇梁淺的手,渾身都在發抖,一臉決然道:“小姐,我去將那些人引開!”
蘇梁淺按住茯苓,身上有了暖意,“他們的目標是我。”
茯苓絕望的哭出了聲,“那怎麼辦啊?”
蘇梁淺撩開自己的頭紗,指了指自己還有茯苓長滿了疙瘩的臉,拍了拍她劇烈顫抖著的肩,“不會有事的。”
她拿起先前準備好的頭紗,替茯苓也戴上,起身走出馬車,茯苓擦了擦眼淚,叫醒了桂嬤嬤,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