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當年之事(3 / 3)

他這次雖然逃過一劫沒死,但是假裝昏迷,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腿的話,就不靈活,而且昏睡期間,慶帝吃的都是流食,渾身上下虛軟,根本就沒有力氣。

夜傅銘給胡公公的毒藥,也確確實實是用在慶帝深山的,他的身體,是大不如從前。

“閉嘴,你給朕閉嘴!”

慶帝的計劃失敗,夜傅銘卻越說越過分,慶帝更加著急,氣急敗壞的,簡直要急火攻心。

他越是如此,夜傅銘備受刺激,就越是興奮。

“是因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夜傅銘就和個猴子似的,在大臣群裏繞了一圈,轉身麵對著慶帝,就好像是在看一隻被自己在掌心戲耍的猴子,一副高高在上自信滿滿的姿態。

“老七,你再多說一個字,朕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慶帝直視夜傅銘,用最狠毒的表情,放著最狠的話,夜傅銘卻是不屑一顧,“父皇,都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是我被你挾製住!”

父子二人失控的對話,揭露著天家皇室的醜陋和無情。

“你們想知道是什麼事嗎?”

現在的夜傅銘,落在慶帝眼裏,就是個瘋子。

“你們都是死的嗎?殺了,將這不孝子給朕殺了!”

慶帝歇斯底裏的下著命令,但是所有人都像說好了一般,沒有一個上前,包括說前來救駕的蕭有望。

“沈家的,是關於當年沈家的!”

夜傅銘每說一句,都是對慶帝的底線的挑戰。

慶帝見無人聽自己的話,正準備向蘇梁淺求助,夜傅銘已經沒有任何遲疑的將事情兜出。

“樂安,他,他信口雌黃,你,你快將他殺了,讓你的人將他殺了,朕重重有賞!”

慶帝巡視了一圈,滿是希冀的看向蘇梁淺。

“樂安,他這是在挑撥離間!”

蘇梁淺站在一旁,一直都沒開口,幾乎隱形般的存在,反倒是慶帝,一再開口,夜傅銘都要將蘇梁淺忘了。

慶帝這一點名,夜傅銘很快想起蘇梁淺這號人,他也看向蘇梁淺。

她和謝雲弈站在一塊,身後是季無羨還有王承輝,她抿著的嘴唇微微的勾著,從容不迫,勝券在握,仿佛所有的一切,悉數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電光火石間,夜傅銘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再次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他看了眼滿懷希望的慶帝,惡意提醒道:“皇上?你這樣愚蠢的人,是怎麼當上皇上的?”

他滿是嘲諷,手指著蘇梁淺,繼續道:“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我果真小瞧了你!”

慶帝順著夜傅銘手指的方向看蘇梁淺,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不過心裏生出了極其不好的預感,眼神都是黯然的,整個人莫名頹喪。

“你還向她求助?真是可笑,沈家的事,她早就知道了,我一早就告訴她了,不,不是,更早,你比我知道的還要早,對不對?”

蘇梁淺沒答,就抿著唇,似笑非笑的看著捉狂的夜傅銘,用這種讓人跳腳的方式默認。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局,你挖好了坑,就等著我往裏鑽呢。”

對夜傅銘來說,這個事實對他的打擊,堪比皇位暫時無望。

他忌憚蘇梁淺,也不是沒被她耍,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她耍的這樣團團轉,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給毀了。

他不甘心,他如何能甘心?這個毀了他一輩子的女人,他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她給自己墊背。

夜傅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可以思量對付蘇梁淺的手段,但是對現在處境的他而言,這實在是太難了,尤其看著始終不動聲色的蘇梁淺,他更加按捺不住,猛地扭頭麵對著一臉困惑的慶帝。

“父皇,看您這樣子,和我一樣,都被蒙在了鼓裏,那我現在就將真相告訴你,這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蘇梁淺一手設計主導的,她一早就知道了沈家的事,比我還早,我就是掉進她設計的坑裏麵了,從太子和蘇傾楣開始,她或許就算計好了,包括我篡位,也一直都是她推波助瀾,她根本就不在意的性命,她對我說過,她不會阻攔我要你的性命,是,她不會阻攔我取你的性命,但是會阻止我當皇帝啊,是我當時理解錯了,我大意啊,我當時太大意了!”

夜傅銘說話有些東一句西一句,沒頭沒尾的,慶帝腦子就和團漿糊似的,他仿佛是明白了,但是又不懂。

“這就是她的目的,自她從雲州回來,她就算計好的,步步為營,就是為了還原沈家當年的事情,為沈家報仇。父皇,我的好父皇啊,你不願意將這個位置禪讓給我,你也坐不了多久!”

夜傅銘又看向蘇梁淺,眼睛熠熠發亮,“你想利用我說出當年的事,我告訴你,癡心妄想,你們就相互殘殺吧!”

夜傅銘又是大笑,之前還人模人樣的,這會看著就像個入魔的瘋子。

“蘇梁淺和季家來往頻繁,季家早就被她買通了,還有王家,王家現在也和她勾結了,蕭有望啊蕭有望,枉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為了個女人自毀前程,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會感動嗎?她許了你什麼好處?她說要嫁給你的?她那時誆騙你的!”

慶帝雖然有些稀裏糊塗的,但漸漸的還是明白了過來,這所有的一切,蘇梁淺才是罪魁禍首。

雖然蘇梁淺在慶帝麵前,一直都十分大膽,但都是很有分寸的,慶帝沒怎麼被她威脅過,對她竟是比夜傅銘還有底氣,質問蘇梁淺道:“老七的話都是真的嗎?朕待你不薄,你竟然要置朕於死地,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不過——”

蘇梁淺輕蔑的冷笑了聲,“不過什麼?”

蘇梁淺朝著慶帝的方向走了兩步,“宮裏宮外,都是我的人,皇上不過什麼?”

慶帝一驚,臉色大變,“蘇梁淺,你這是要造反嗎?”

蘇梁淺依舊是一臉不屑的樣子,隻是臉色更加冰冷難看,“造反?就算是造反,那也是被你逼的,這麼多年了,皇上不覺得應該給沈家一個交代了嗎?”

蘇梁淺正要說當年沈家的事,被蕭有望打斷。

“蘇梁淺沒有給我任何好處,是我,我姓蕭,身上流著蕭家的血,我不能自給蕭家掘墳墓,再就是,我是北齊人,我不能讓北齊的江山,落在你們這樣的人手上,我不能因為權欲,就陷北齊江山和百姓於水火之中!”

夜傅銘手指著蕭有望狂躁道:“你少在這裏說冠冕堂皇的話,最虛偽的就是你,我那麼信任你,將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你,你竟然背叛我,活該你被你弟弟踩在腳下!”

夜傅銘和蕭有望爭吵了起來。

夜傅銘是真恨蕭有望,他好不容易這樣信任一個人,結果卻栽在了他手上,要不是蕭有望倒戈,他絕對不會輸的這樣一敗塗地。

“七皇子手裏握著的皇上的把柄,當真不想說?”

夜傅銘看蘇梁淺那樣子,隻覺得她滿是期盼,“你求我啊,你求我,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如願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夜傅銘覺得自己這樣會激怒蘇梁淺,蘇梁淺卻半點也不生氣,悠悠然道:“我還在想,如果七皇子願意說的話,我可以讓你如願以償。”

夜傅銘一震,眼睛亮了亮,“讓我五天後登基?”

蘇梁淺勾著唇,笑意深了幾分,搖了搖頭,指著慶帝坐著的龍椅,“我可以讓你死在那個位置!”

“沈家當年的事,七皇子和我提過!”

蕭有望再次站了出來,夜傅銘跳腳,“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

蕭有望腦袋微垂,“這是我背叛七皇子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蕭有望說完,轉身麵對著那些大臣,被人群中的蕭鎮海不住的用眼神警告。

“沈家曆代英烈,忠心耿耿,沒有任何人背叛皇上,背叛北齊,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皇上忌憚沈家功高設下的陷阱,布下的局。當年,真正勾結西晉南楚的人是皇上,皇上和他們相互勾結,害死了沈家的所有人,沈家眾人,不是死在敵人的鐵騎下,而是被皇上帶人斬殺的!”

蕭有望話落,大殿內,寂靜無聲,但隻是片刻,很快又變的嘈雜起來。

大臣們,相互對視,目光齊齊落在慶帝身上,滿是震驚。

他們不敢相信,一國帝王,會布下這樣的局,就為了戮殺保家衛國,忠心耿耿的忠臣,他們跪拜臣服了多年的帝王,會是這樣的人。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